临近黄昏的时候，苏钦朝便骑马带着芸娘，依着前两日的约定。
赶去临村庞夫子的学堂接了小汤圆，一齐和凤家父子，去集上的胡姬摊上玩投壶。
与苏钦朝幼时看的人物传记中，凤霖将军的画像一样。
凤家父子，尤其是凤父，眉目身形长得极其的英武俊朗。
看着都约莫有九尺来高，虎背熊腰的。
再配上其经营花坊的人设，颇有种心有猛虎、细嗅蔷薇之感。
尤其是他还很宠孩子，一出了学堂，就把凤容给放在脖颈上坐着，任由他扶着发冠玩闹。
看得本来乖乖坐在马背上的小汤圆，立马就不干了，非要和凤容一样，坐在她爹的脖子上…
其后如愿的小汤圆，自是与凤容又叽叽喳喳的比较了一番～
待好不容易走到两里外的集市，看到了胡姬的投壶摊，才总算消停下来。
“爹爹，就是那个！”小汤圆晃着两条小短腿。
激动的指着胡姬摊位上，挂着的那几把，样式格外精致的描银小白弓。
“我也要！爹爹！”那边的凤容也是如此。
“两位公子都是要玩吗？”摊位上颜色妖娆的胡姬，仿佛无视了两个孩子，及一旁的芸娘。
眼神发亮直勾勾的与两人调笑，特别是对凤父，目光一直在他饱满的胸前打转。
看得人耳际都红透了，显然是很少遇到这种情况。
“我与他各试一次，银钱几何。”见凤父招架不来，苏钦朝与芸娘对视一眼，忙开口询问。
…
这胡姬摊上的铜壶，并不是常见的那种无耳，或者双耳壶。
上面除去正中的壶口，还有前后左右的四个耳口。
且每个位置投中的算法都不一样，以后面那个耳口为最，投进去就算10-20筹不等。
左右、前三个耳口次之，正中的再次。
不过这些难度，难倒的几乎都是普通人。
对苏钦朝和凤父这种，自幼习武射箭的人来说，还是很容易的。
这不，仅仅几息，两人便轮番将自己的十二支箭，都投了进去。
除却都有的龙首，另外几个耳口，也被两人给尽数投满了。
引得两孩子，并周围看热闹的人，一阵阵惊呼。
是以自然也就毫无疑问的，为两孩子各自赢了一把描银小白弓，并若干各式各样的小玩意。
“爹爹好厉害！”
…
“你倒是惯着她。”晚间的时候，待两人都洗漱完后。
芸娘便开始帮苏钦朝，涂抹昨日从齐敏那顺来的祛疤药油。
尤其是他自己无法触摸的背脊处。
因着两次受伤叠加的疤痕太多，他便把齐敏手上现有的几瓶，都给搜刮走了。
打算着到时候若是这些还不够，再准备下次去进货，顺道多留点备用的。
此时随着药油被慢慢推开，一股清清淡淡的药香味，也渐渐散发出来，闻着还怪香的。
“自家姑娘我不惯着谁惯着。”苏钦朝趴在床榻上，枕着手臂舒服的眯了眯眼。
主要是他平日里差事多，偶尔还要出远门。
难得有机会和孩子们在一处，所以就很难再装出一副严厉的样子了。
只要能做到的，都会尽量满足她们。
况且，芸娘虽然平素都很温柔，却也不会无底线的娇惯孩子，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等她玩野了，看你怎么收回来。”世人皆要求君子端方，淑女端庄。
仿佛这才是人生标准一样。
她虽然不是完全的认同，但也避免不了为了孩子们都前程，而随大流。
“收不回就收不回，我看她有当女将的潜质，之前还看到她跟在李妩后面比划呢。”苏钦朝倒是不以为意。
在他看来，女孩子并不只有成为淑女，才能有好前程。
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所拥有能力也殊异，全看她自身想做什么样的人。
就好比李妩，满天下能胜过她的又有几人。
虽然她如今拥有的能力，离不开得天独厚的天赋。
但更难得的是她每日，雷打不动比常人更刻苦的练习。
“还当女将！”芸娘扔开药瓶，伸手在苏钦朝的唯一没有伤痕的左腰，狠狠掐了一记。
直把人掐的呲牙咧嘴。
“嘶-”苏钦朝摸了摸自己被掐的生疼的地方。
满是疑惑的回头看自家娘子，他说错了了什么？
“你看看你这一身，若小汤圆真成女将了，也这般该如何是好。”芸娘指着苏钦朝没几块好皮的身躯。
虽然命几次都捡回来了，可是看着也叫人心惊胆战，后怕不已。
她不希望自家女儿，未来也同眼前人一般，时不时的刀里来剑里去。
“我不给你涂了！你自己弄吧。”想到这，芸娘越想越气。
胡乱的用帕子，擦了擦了手站起身。
“我错了我错了。”苏钦朝忙拉住她，连迭声的认错。
本来他还想等涂完药油后，磨着她松口缠绵一回，哪怕是用手疏解一次也行。
没想到把人给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