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孔嬷嬷去买菜,说让您留下用午饭。”
陈毅笑道:“知道啦,陈叔可好久没吃过孔嬷嬷做的菜,今日可有口福了。”
九珠嫣然一笑,目光一转便看见了陆永庭手里的花。
陆永庭瞥了一眼江九珠,眼眉轻挑,故意摆弄着手中的花枝:“师父,你们灵州城的“城花”看着平平无奇得很嘛,花苞小得几乎看不到,您刚拿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条枯枝呢。”
陈毅迟钝一会说:“……这花生来就如此,花开只有米粒大。”
陆永庭把花拿近轻嗅一息后,轻嘲道:“闻起来也寡淡无味。”
“陆公子,今日你有照镜子吗?”九珠心里不快。
陆永庭一脸茫然。
九珠继续道:“陆公子现在的样子可是连你手中的那株平平无奇的花也比不上呢!”
被呛得无话可说的陆永庭顿住,小脸一沉。
陈毅觉得这俩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对劲。
“永庭伤得重,需要好长时间才能恢复。”陈毅打圆场说,“明天师父进山猎只山猪来给你补补。”
陆永庭忙道,“天气寒冷,山中雪路不好走,师父不必劳心,孔嬷嬷每日都不曾怠慢,鸡鸭鱼肉从不缺。”
“你还好意思说。”九珠借机告状,“陈叔,你知道这大少爷有多挑剔吗?”
“不知。”陈毅心里好笑,脸却装得茫然,“说来听听。”
“孔嬷嬷每日都送好东西来给他补身体,他却只吃一两口,有时甚至一口也不吃,不是嫌弃味道不好,就是嫌弃食物样子让他没食欲。”九珠委屈叹道,“他可真是太难伺候了。”
又来这招抹黑他,陆永庭怕师父误会,慌忙解释:“师父,我没有,这丫头尽会胡说,您可别轻信她。”
“我才没有胡说呢!”九珠道,“你若是好好吃东西,脸色怎还会如此难看。”
“陈叔,你看他的脸是不是比鬼还可怕。”
陈毅目光投向陆永庭,严肃说:“今日起不准再挑食。”
师父还真信那死丫头的话,陆永庭委屈又愤愤道:“师父,这丫头坏得很,我在汴京遇上她,她就谎话连篇的骗了我几次,偷我的鱼,偷我的马,暗影还被她卖过!”
话说出口,陆永庭就后悔了,那都是些既不光彩,又丢人的事。看来他还是太年轻,沉不住气。
竟然学孩子一般告起状来,属实幼稚。
信息量来得又多又猛,陈毅现在只想探听一二,堂堂的徐州小王爷到底是怎么栽在九珠这丫头手中的。
“告诉师父,你是怎么被骗的,师父给你做主!”陈毅好笑问。
九珠见势头不妙,毫不犹豫的转身逃了。
陈毅更觉好笑,若不是心虚,她跑什么。
陈毅转头一脸好奇和期待等着徒弟陈述他和九珠的故事,怎料,陆永庭目光闪躲,支支吾吾以身体不舒服为借口,不愿透露一分。
陈毅一眼就看破陆永庭的谎言,也没点破,他不愿说,不是还有一个阿平嘛。
第二日清早,陈毅将军真的从山里猎来一头野猪。
他和阿平花了一个时辰才把野猪收拾干净,宰成小块埋在雪地里。
江府一家都守孝,不吃荤,所以肉都是做给陆永庭和阿平吃。
一日三餐,顿顿猪肉,连吃好几日,陆永庭觉得自己都快成猪了。
陆永庭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好,九珠觉得这全是以形补形的结果。
以前是孔嬷嬷用错了方法。陆永庭不适合吃鸡鸭鱼肉,他适合吃猪肉。
吃什么补什么,他原身定是一头猪。
陆永庭伤好,离开灵州时。雪地里还剩下许多野猪肉。
孔嬷嬷见着可惜,送去给别人又舍不得,所以便把剩下的猪肉悬挂起来,用柴火熏制成腊肉储存起来,等上两年,届时孝期满,正是腊肉好吃的时候。
汴京。
草长莺飞,又是一年春。
薛清云肚子依旧没动静。
国公夫人着急,请了大夫过府为薛清云和萧齐峰诊脉。
大夫说俩人身体都没问题。
国公夫人还是不放心,又去请了太医。
太医也是同样说法。
儿子和儿媳身体都没毛病,可为什么儿媳肚子就没消息呢。
太医开了张助孕的方子,嘱咐先喝上三个月。
当天,药就端到了薛清云面前。
喝上六七日,她受不了,又没病,喝什么破药。
萧齐峰晚间回屋,见妻子木木的坐在桌前,又见桌上那碗未动过的汤药。
他走过去,用手背试探碗身,凉的。
“怎么不喝,药都凉透了。”
话音刚落,薛清云猛地抬起药碗朝他泼了一脸。
萧齐峰不明白,更无法理解,自己一句普通的话,竟然换来的是一脸药汁。
他用袖子擦着脸上的药汁,生气质问道:“薛清云,你疯了!泼我做什么。”
“这药我不!喝!了!”薛清云一字一句重重说道,说完还把碗狠狠掷在地上。
心中顿时痛快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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