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也就不过两天的功夫。
永久厂派来的人就到了轧钢厂。
收紧的袖筒和裤腿,完全对上了那句老话。
“咦...你这个设计看着也不怎么样的嘛。”
舒南良,永久厂设计员。
提着一个黑色的手提包,站在三轮车车间内,单手放在唇角边,一双圆眼镜下面的眼睛,满满的都是挑剔:
“来看看我这個设计好不啦,我觉得我这个比你这要好的多的哈。”
李茂画出的概念图被舒南良随手扫到一边。
然后从黑色手提包中,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纸袋。
一沓设计图刚刚拽出来,舒南良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一样。
只掏出了牛皮纸袋中的第一张纸。
至于剩下的,却是跟防什么一样,小心的塞回了牛皮纸袋中:
“我们来看第一张就好的啦,来,我给你们讲解一下我设计的初衷哈。
这里,在我的设计中,是代表我们永久厂特点的地方。
这里嘞,在我的设计中,这个颜色哈,是代表我们.......”
侃侃而谈了一大堆,最后口干舌燥的端起放在一旁的新的茶缸,凑到鼻子跟前闻了一下,拧巴了一下嘴。
跟灌汤药一样喝了一口:
“啊,这水比较硬哈。有点喝不太习惯哈。
咱们刚才说到哪了,我继续往下说哈。”
李茂还没有说话,一旁过来帮忙的赵工几人,却是忍不住的皱起了眉头。
抬手敲了敲工桌桌面。
“咚咚咚。”
“我说这位同志,请问你到底是做什么来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虚心了啦!我大老远的跑一趟来给你们上课,我还没嫌弃你们这地方。
你们到是先开始嫌弃我来了哈。”
舒南良装腔作势,摆着头不停揶揄着。
看到这架势,李茂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打的什么主意。
抬手按住了赵工准备捋袖子的手,李茂笑着走上前,拿起自己被贬低的不值一提的设计图:
“好了赵工,还没看明白么?
人看不上咱们,觉得咱们都是一群土老帽,老工人,设计不出来他们想要的东西。
准备拿他那一套在永久厂被毙掉的设计方案,在咱们这借尸还魂。
咱们啊,就是人家的一个幌子。
哪怕有之前的例子,人依旧看不上咱们的设计。
你说说,咱们也是傻。
竟然真的以为,他们能看的上咱们工人。
这苦心巴力的熬了这几天,又是考虑承重,又是在乎美观,又是担心外界环境的。
还比不过几句这个颜色代表什么重要。
行了。
反正不值一提,我这设计图就拿走了啊。
副厂长那边我就不去了,回头赵工把这位‘哈哈’同志的设计图上报的时候,帮我说声抱歉。
我走了。
我徒弟这几天还要下乡放映电影,年纪小,我还有些不放心。”
说完,李茂直接就转身离开。
视线压根就没有在舒南良身上停留。
“嗨!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子啦!能不能好好说话!行就行,不行就是不行!
你看不懂我可以教你的啦!
大不了到时候莪吃点亏,让你在设计图下面署名就是的啦!
我跟你说,我之前可是在***学院学过设计的啦。
可不是你们这的中专生的啦!
哎!我说你别走!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谦虚的啦!”
看破了对方伎俩的李茂,口中忍不住的嗤笑一声。
赵工也是放弃了这人的劝说,转而对车间内看热闹的工友驱散起来:
“行了行了,都围在这边干嘛!赶紧干活去。
别等到回头考核的时候完不成任务,被厂里当典型!”
驱散完工友之后,赵工也没跟舒南良打招呼。
看了对方一眼,摇摇头离开。
等到赵工从李怀德办公室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舒南良正站在三轮车车间的工人旁边。
口中啧啧有声的点评着。
什么你这个手艺不行,我们那都是怎么怎么的啦。
什么你们这速度太快,做工肯定不合格的啦。
如此之类,可是把三轮车车间的工人给烦的不轻。
见到赵工回来,一个个跃跃欲试的就差抱着赵工的腿喊,赶紧把这个碎嘴子给弄走。
这人他不上手,光用嘴在一边挑三拣四。
让他上手,他就直接避开到一边,说自己的白手套没带,直接上手容易伤到的啦。
一口一个的啦,一口一个哈,可是把轧钢厂的工人数落的头疼。
就在舒南良准备批评他们的时候,赵工已经忍不住的开口:
“这位哈哈同志,我们副厂长请...”
“什么哈哈同志,我有名字的好不啦!”舒南良开口抗议。
赵工短暂的沉吟,试图从一堆‘的啦’‘好不啦’‘哈’的记忆中,提取这人的名字。
“这位舒南良同志,我们副厂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