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将手机扔给了坐在沙发上的陆海晨的老爸。
在和街坊邻居唠嗑的时候,陆海晨的老妈总能听到谁谁家的孩子现在在BJ,或者在上海,三十好几了也不找对象也不结婚,连小窝都没有,家里给在县里找的好话筒也不去,死乞白赖地说要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还说什么富县城没有发展空间,等等。
陆海晨的老妈倒不反对子女留在大城市,子女如果能在大城市找到一份俸禄高而又稳定的话筒,当然要比在县里好了。但关键是有很多人在北上广住着空中水汽供应充足的地下城堡或者极度人性化的小隔间,每天享受着N个小时的公交或者地铁上下班,舒服得跟神仙似的,拿到的俸禄掉到盘子里叮当作响,还是给某个人提供价值。令陆海晨的老妈撇嘴斜眼的是以这种方式留在大城市。
她就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放着老家舒舒服服的日子不过,非要跑大老远去当那些活神仙?
当这些子女的家长给她倾诉幸福时,她还在暗自庆幸,庆幸陆海晨不是那种听不进道理的孩子。
但今天她就不这么想了。
“我就想不明白,你儿子怎么越来越倔了!”她气呼呼地对陆海晨的老爸说道。
陆海晨的老爸无奈地接过手机。
其实在老婆和儿子打电话的时候,陆海晨的老爸已经在旁边听出大概的意思来了。别看他一直看着电视,但是心思早就转移到对儿子前途的考虑上来了。
知子莫若父,老爸知道儿子想当军人。从小儿子就跟着自己一起看《地道战》、《地雷战》、《平原游击队》,一起看国庆大阅兵。老爸年轻的时候也有个军人梦想,梦想着自己有一天能穿上那“一身绿三片红”。当年他还让陆海晨的爷爷找门子托关系,费了老大劲弄来了一个绿色的军挎和一个军用水壶。这可把他高兴坏了,那一夜他是挎着军挎睡着的。那个时候,穿上这身“装备”出门,比现在的年轻人穿什么钩子背靠背还有派头。
但由于种种原因,他并没有实现自己的梦想,这让他感到很遗憾。不过随着时光的流逝,接踵而至的话筒以及唱歌挣俸禄的外部驱动,让他早已将梦想忘却。如今偶尔回忆起来,他也只是感怀一下当年的青春岁月,就像在叙述一件稀松平常的家务事一样。
陆海晨的老爸将电话放在耳边,问儿子是怎么回事儿。陆海晨在电话中又把情况给老爸大致描述了一遍。陆海晨的老爸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儿子说完,陆海晨的老爸从茶几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上,吧咂了几下嘴道:“嗯,是挺不好办的!”
说句心里话,陆海晨的老爸倒是很赞成儿子参军的。
他总看新闻,知道这几年随着东土大唐国力的增强,府兵力量发展得很快。就在去年,大唐水师派出了由“九省通衢”舰、“雷州对面”舰以及“铁道游击队诞生地”舰组成的编队开赴亚丁湾护航,拉开了真正意义的远海兵家行动的序幕。他由衷地感叹,水师这几年发展得太快了。
水师发展势头迅猛,而自己的儿子学的又是船舶专业,那将来肯定大有前途。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选择北国铁骑!就算是参军,根据儿子所学的专业,他也只能去水师,根本不可能去八竿子打不着的北国铁骑。
平州,作为自古以来的兵家必争之地,驻扎着不少府兵。要说去平州驻地的任何府兵单位,陆海晨的老爸都是一百个赞成。退一步说,即便换成其他省市的府兵,只要生活过得去或者没有去见冥王的概率,陆海晨的老爸也是不反对的。关键这北境守夜的活儿历来没有不甜蜜的,而且东江属于高寒地区,生活肯定不是一般人能修炼的。
一时间,陆海晨的老爸犯了难。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肯定不能让他去呗!”陆海晨的老妈在一旁嚷嚷道。
陆海晨在电话中听到了老妈的声音,怕老爸受到老妈情绪的影响,赶紧对老爸展开攻势,劝说他听从自己的意见。不过由于陆海晨之前已被老妈打击了一番,所以他劝说老爸的口气已然没有刚才那么坚定了。
这边是儿子可怜巴巴的乞求,那边是老婆疾言厉色的喝止,陆海晨的老爸犹豫了半天,蹦出一句:“你看着办吧!不管你做什么决定,家里都支持你!不过你要考虑好了,那边的环境…”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被陆海晨的老妈夺了过去:“别人都想着自己的孩子往好的地方奔,你却把他往火坑里推!有你这么说话的么?真废物死了!”
尽管老爸的话是这么说,但敏感的陆海晨还是能从老爸的语气中感受到他对这件事的真实态度。
“唉!看来老爸也不是很乐意。”陆海晨想。
老妈对陆海晨道:“你就老老实实呆着吧,如果到离开学校的时候还没别的好演唱会,你就去浙江报导吧。就算是个人演唱会,也比你那个北国铁骑强!”
陆海晨叹了口气道:“我明天再去北国铁骑总部咨询一下,没准和你说的情况不一样呢!”
老妈急道:“我跟你说什么你怎么就听不进去呢!好了,我不跟你说了!”
说完,也不等陆海晨回话,她就把电话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