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高个子警官出了教室。不到一分钟后,他又折了回来,教室门口多了一名武警士官。高个子警官一进教室就开始点名,被点到名的考生起身往外走,站在士官身后。当士官身后站着的考生有二十来个的时候,高个子警官停止了点名,朝士官点了点头,士官便领着这些人下楼去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又一名武警士官来到了大教室门口,高个子警官继续开始点名,又有二十多个考生出了大教室的门。
就这样,门口每出现一名士官,教室里就会少二十几个人。高个子警官每次点名,陆海晨都是一阵紧张,但每次都没有他。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少,而陆海晨的心情也越来越焦急:“怎么还不叫我?再不喊,红糖水都快过劲儿了!”
陆海晨在教室里等了足足有两个多小时。此时,教室里就剩下三四十个考生,有几个趴在桌上睡得正香。一名武警士官出现在了教室的门口,高个子警官站起身,大致数了数教室里的人数,然后指着门口的士官朝大家喊道:“剩下的人都跟着他走就行了!”
陆海晨赶忙打起精神,收拾好东西出了门。
陆海晨跟在队伍的最后面,七拐八拐进了林大主体育场的一间地下室。
屋里空间很大,正中央是一块标准的室内足球场,周围一圈红色塑胶跑道。在靠近东侧的墙根下,八个军绿色的棉垫儿一溜儿排开,每个棉垫儿上都趴着一名考生,正在那儿奋力地做着俯卧撑。他们的前面站着八名穿戴整齐的武警士官,全部倒背手呈跨立姿势,正在给每个考生计数。旁边站着一名手持登记薄和秒表的武警上尉,正低着头记录着什么。
上一组八名考生临近测试完的时候,下一组八名考生就一一对应着站在垫子后等待。上一组测试完毕,下一组马上补上。
陆海晨眼看着有些考生真是不行。就拿他面前的左数第一个考生来说吧,那名考生是一个个子不高的白胖子,测试之前不停地做着扩胸运动,又是扭腰又是活动关节,看样子不做个五六十个俯卧撑简直对不起他那副专业有加的样子。
结果他往垫子上一趴,就再也没起来,连一个都做不了。同组七名考生全都做完起身了,这个白胖子还在棉垫子上奋力挣扎。
但见他双颊憋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他的双臂激烈地颤抖着,努力想把他那肥胖的身躯支撑起来。眼瞅着他的身体渐渐地离开棉垫儿,双臂就要伸直,周围旁观的考生都为他捏着一把汗,突然,他的双臂像失稳的房梁一样瞬间打弯,身体猛地坠了下去,“嘭”的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垫子上,一阵尘土飞扬。
旁边负责登记的警官见状,低头一边记一边说道:“好,下一组!”
那名胖子哀求道:“老师,再等我一会儿!我缓缓劲就好了!”
说着,他爬起身,摆好姿势想再重新做一次。
警官看了一眼手表,一脸不耐烦道:“行了行了!赶紧起来吧!下一组下一组!”
胖子带着遗憾和无奈,和上一组考生一起撤了。
陆海晨跟着同组七个人依次进入“阵地”。随着一声“趴下”,陆海晨应声卧倒在垫子上。当开始的口令下达后,陆海晨如同汽车发动机气缸里的活塞,开始高速地动起来。
只要能在一分钟之内做够二十个俯卧撑,就能及格。陆海晨也没记自己具体做了多少,猛做一阵后,在确信肯定够数的情况下,他紧绷着双臂,仰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武警士官,艰难地问道:“可以了吗?”
士官给陆海晨数的是二十八个,已经达到了要求。这名士官之前监考的考生,没几个能把动作做标准的,基本上都只是双臂在动,胯部以下几乎都贴在垫子上,而陆海晨与他们不同,他的动作做得非常标准。
士官挺欣赏他,低声对他道:“能做你就再做几个。”
陆海晨二话不说,又开始埋头猛做起来,一直做到时间到。
士官询问了陆海晨的编号,然后将成绩报给了负责登记的上尉。成绩全部报完后,陆海晨全组第二,做了四十几个,第一做了五十多个。第一名的姿势非常不标准,陆海晨如果按他的姿势做少说能再多做二十几个。但是,没人去理会考生的姿势是否标准,只要胳膊能活动够次数,测试一律通过。
接下来的测试是立定跳远,地点就在不远处的一个沙坑。每个考生三次机会,一米七合格。
陆海晨觉得这太容易了,还在他上初中的时候,他就能轻松跳过一米八,而这个成绩在他的班级里是排倒数的,班上男生能跳过两米的一抓一大把。
其实不只是他,就连负责监考的警官们都认为这太小儿科了。负责登记跳远成绩的警官用嘲讽的口气说道:“这他娘的谁给定的标准?老子放个屁就能崩出个一米七。看看登记的这几篇成绩,哪有不及格的?”
由于标准很低,陆海晨和绝大部分考生一样,都是跳一遍直接通过,所以这一个环节进行得非常快。
当陆海晨这组学生全部测试完,带队的士官便开始整队,准备带他们到室外进行最后一个环节——长跑测试。
陆海晨回头望了一眼棉垫,又望了一眼沙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