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之后,一股冷气从他的心底直往上蹿。
后来,林翰飞得知,张父其实并不是什么经理,而是负责发展林翰飞家乡人下线的一个“站长”。当然,这是后话。
待那女人讲完,张父继续慷慨陈词。“成功”、“财富”、“衣锦还乡”等词语充斥着林翰飞的耳畔。此时的他已经冷静下来,张父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下课”之后,林翰飞跟着众人回到住宿地。张姐问他感觉怎么样,林翰飞只是冷冷地回了句“还可以”,便不再说话。
张姐看出了林翰飞的心思,呵呵一笑道:“我说小林啊,现在你可能还不相信这个,这很正常,因为你对这一行了解得不深,以后多参加几次培训就好了。”说完就走了。
张姐走了以后,那伙人又围了上来,开始轮番给林翰飞洗脑。昨天和他唠嗑的那名汉子兴高采烈道:“我们现在从事的是投资小,回报大的事业,要想致富我们必须紧紧抓住这个机遇。”
那个老汉跟着附和道:“对!现在咱们国家大力发展市场经济,发展市场经济对于我们…”
林翰飞听着有些不耐烦,道:“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老汉愣住了。很快,他话锋一转道:“你可能刚开始还不太适应,不过没关系,慢慢就好了。只要坚持上课,勤奋努力,咱们很快就能发财致富…”
在老汉的带领下,众人又开始重复昨天他们说过的那套理论。
林翰飞有些受不了了,他想马上离开这里。可是他的挎包还被扣在张姐那里,里面有他的手机、身份证等等几乎所有重要的个人物品。要想走他必须先拿到挎包。
晚饭过后,林翰飞想让张怡萱陪着他在楼下溜达溜达,张怡萱同意了。他们俩出来的时候,后面照例跟着张姐,不过今天又多了一个人——小董。
林翰飞没有管那么多,他早就料定会有人跟着。刚一下楼,他就朝张怡萱要自己的挎包。
张怡萱婉拒了他的要求,然后开始向他灌输白天“培训”的内容。林翰飞根本听不进去,只是漫不经心地瞅着周围。
后来在路上,他又朝张姐要了好几次,全被张姐拒绝了。张姐“规劝”他好好听课,说她这么做都是为了他好。
林翰飞这回算明白了,直接要回挎包是不可能了,只能等待时机智取。
就这样,林翰飞一连过了好几天这种“高端培训”的生活——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上课,时不时地还会有“成功人士”现身说法。每次“成功人士”演讲完毕,现场都是一片欢腾,气氛比李阳疯狂英语的课堂还狂躁。
原来盯防林翰飞的人只有张姐,但是因为林翰飞对他们的那一套非常排斥,所以张姐又增加了小董盯防他。
起初,林翰飞选择小董作为突破口,心想俩人都是大学生,容易沟通一些,想让他帮自己取回挎包,然后跑路。没想到小董油盐不进,就是不答应。
林翰飞无奈,只得将突破口转移到楼下的张怡萱身上。
他想,女人都是感性动物,自己可以利用和张怡萱的同学关系,多和她聊聊过去,回忆回忆以前的青涩时光,然后再大倒苦水,说自己现在如何如何不容易、家里如何如何凄惨,根本拿不出那么多的入会费,必要的时候再挤几滴眼泪。
“只要能打动她,就不怕她不帮我。”林翰飞得意地想。
计划是完美的,现实是残酷的。一连过了好几天,林翰飞一点进展也没有,主要的原因是,两个人根本没有独处的时间。他俩的散步范围也被局限于小区附近,后面还跟着张姐和小董两个人。
这里的传销组织为了防止新会员对他们的那一套理论产生怀疑,根本就不给新会员独处的时间。每天新会员从早晨睁开眼,到晚上睡觉,身边一直有老会员陪伴。老会员一天八百遍地给新会员灌输那套理论,新会员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思考,去分辨其中的真伪。这种狂轰滥炸会一直持续到新会员将四万九千八的会费交纳为止。所以林翰飞纵使有广播电台情感频道主持人的本事也没用,在这里他根本没有施展的机会。
这天夜里,因为天气太热,再加上旁边的大汉睡觉打呼噜,声振屋瓦,林翰飞睡不着觉。黑暗中,他坐了起来。
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切,闻着屋里刺鼻的人体汗酸味儿,一股强烈的怒火从他的心底冒了出来——自己费了这么多周折,满怀期待地来到这里,结果却发现那种贵族般的生活都是水中月、镜中花;自己被困在这种猪窝式的环境里,每日被各种套话假话包围,被全方位无死角地洗脑,被追着交纳所谓的会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张怡萱造成的。
“都是因为她!都是因为这个逼娘们!”林翰飞咬牙切齿地想,“老子他妈的不能白来,必须得把她上了!”
这其中,除了泄愤的因素,更主要的,是林翰飞根据以往的经验,深信只有把张怡萱“变成他的人”,她才能老老实实地听自己使唤,才能协助自己完成逃难计划。
为了取得张怡萱的信任,同时也为了让张姐小董放松对自己的警惕,他上课变得认真起来。当他的室友们向他大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