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沈君池点了点头,蒋科转头回到马车旁,低声问:“爷,需要派人埋伏起来吗?”
沈君池却摇了摇头,只是淡定出声:“那真是太遗憾了。”说着,将一封事先准备好的信递给蒋科,示意蒋科转交给那小厮。
在确定那小厮拿到信之后,沈君池才道:“请务必将这个交给你家姑娘,多谢。”
那小厮拿着信,忙不迭的应下:“是是是。”
沈君池没再说什么,只是吩咐随行的人掉头离开,看着逐渐远离紫藤苑,玉枝似才长舒了口气。
等林墨婉从转弯的地方探出头去看时,车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只能依稀看见模糊的背影。
看着玉枝好像比自己都紧张的样子,林墨婉却是没什么感觉的,准确来讲,她对沈君池这个人,都没什么记忆,不知道是原本就没有交集,还是说她暂时忘了。
在此之前,她觉得是后者,但现在,想着刚才听见的,沈君池让小厮转交给她的东西,她又觉得,或许是自己忘记了。
她想着这个可能,转头看向一旁的玉枝,等她稍稍缓过神来,她才问:“刚才是怎么了?”
玉枝闻声,这才回头看去,随即欲言又止,末了只是摇了摇头,道:“二爷说,您暂时不要和大爷见面。”
“为什么?”林墨婉不解。
本来她是不怎么在意的,可看玉枝和沈微远的反应,她又不得不在意了。
可明显,玉枝也并不知道太多,只是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二爷让我这么做的。”
林墨婉垂下眼帘,并未再问什么……
沈君池离开之后,林墨婉才和玉枝一起回了院内,看着小厮递上来信件,信封上并没有任何标记或者署名,如果不是沈君今天亲自来过了,她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是谁的。
可她并没有打开信封,只是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薄薄的,看起来确实只是装了信纸,只是她不明白,他们又没有什么交集,就算有她也不记得了,写这个的目的是什么呢?
思索半晌,她还是没有将手中的信件打开,而是暂时先找了个地方放起来,虽然好奇,但想了想,还是不觉得看,至少现在她不会看……
几天之后,仿佛一切都那般风平浪静,江家这几日也都忙着江有安的后事,没工夫搭理她,而含烟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也没再来过。
她心里明白,或许含烟自己已经有了选择,她是要赌一把,赌江文清和公叔庭月之间的隔阂够深,赌她自己能在这段时间彻底抓住江文清的心。
如果她成功了,等她生下孩子,也可母凭子贵,可如果失败了,就是等着被当做生下孩子工具人。
既然她这么选择了,林墨婉自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入夜,雪渐渐停了下来,夜色很凉,四周更是没有一丁点的声响,寂静的如同一座死城。
丞相府,江家,红宝院。
原本静谧的院子时不时传来老人咳嗽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夜晚显得格外渗人,周遭的人睡下了,没睡的也被迷烟放倒了。
当林墨婉出现在老太太的房间时,屋里的灯并未有吹灭,大抵是想着老太太身体不便,半夜好进屋来伺候。
她跨过地上被迷烟放倒的秋河,直径走到床边,不知道在床边站了多久,老太太半梦半醒之间,咳嗽的厉害,虚弱的喊了两嗓子“秋河”,却无人应答。
她艰难的睁开眼,就看见了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床头的林墨婉,正直勾勾的盯着她看,她下了一跳,眼睛都瞪圆了,似是想闪躲,但却无法挪动身子,只能惊恐的看着她,一时间,似乎都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里。
许久,林墨婉冷漠的脸上才逐渐扬起一如往常叫人熟悉的温柔笑意,她抚了抚衣袖叙叙坐在床边。
老太太看着她,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面抠出来了一句话:“阿婉啊,你是什时候回来的?”
林墨婉依旧冲她笑着,只是笑意不达眼底,瞧上去莫名有些渗人,可老太太却好似并没有觉察道,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良久,林墨婉才无所谓的语气道:“刚刚,这不想着过来看看您嘛,您好些了吗?”
老太太闻言,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满面愁容,“好什么啊,大夫都说我没几天可活了。”
她说罢,语气顿住,似是在等,等林墨婉说宽慰她的话让她开心,可这一次,林墨婉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没有作声。
老太太正疑惑着,林墨婉突然笑道:“是啊,您这个样子,确实没几天活头了,凡是都要人紧着、照顾着,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着,这不是折腾人嘛?早死也不用家里人这么辛苦。”
她语气平淡,仿佛这只是在嘱咐她吃饭睡觉这种简单的小事,老太太听着,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这不是她印象中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良久,老太太都说不出半个字,只是瞪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想张嘴问,却发现气急的她根本没办法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只能一脸震惊的盯着林墨婉,已然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可林墨婉却像是没看见一般,脸上温柔的笑容依旧不改,连说话的语调都依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