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老太太才开始催促:“我都说了,用不着验,我可不信婉姐儿还能害我不成?”
她说着,狠狠地剜了一眼江文清。
江文清也像是理亏一般,很是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表示:“可能确实是我多心看了,误会了你,抱歉啊。”
他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在忏悔一般,整个人看起来颓丧又失落的样,林墨婉的脸色却沉了沉,一时间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她迟迟没给出反应,江文清却站起身来,沉重的叹了口气,道:“行了,我还有事,阿婉,你好好儿陪陪祖母,把药给祖母喝了,我晚点再过来。”
林墨婉垂下眼帘,并未搭腔,只是沉默的目送他走出房间。
房内顿时安静下来,林墨婉想着刚才江文清临走时回头看她的那个眼神,愧疚、心疼、欲言又止,她心中突然有些苦涩。
直到耳边传来老太太咳嗽的声音,林墨婉才猛然回过神来,她迅速收拾好心情,重新端起药碗……
伺候老太太喝了药,林墨婉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陪着她说说话,无聊了就刺刺绣什么的,老太太倒也蛮享受。
林墨婉离开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眼见着最近的天气逐渐转凉,天色还未完全暗下来,吹来的风就已经有些凉意。
玉枝提前回去拿了披风,林墨婉刚从屋里出来,便细心的给她披上,她回头看想玉枝,主仆俩眼神交汇,玉枝便瞬间明白她的意思。
回去的路上,直到已经远离了红宝院,眼见着就快到自己院子,玉枝才轻轻开口,用仅只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道:“傍晚时分,井水街的洪大夫来过,是薛忠一个人去请的,从后门进来,直接去了药房,应该是去验老太太的药了。”
她说罢,悄悄地退开一定的距离,林墨婉只是沉了沉眸,并未说话,心中刚升起的一丝希翼瞬间破灭。
原本她就没对江文清存有什么期望的,她回来,也确实不是为了那一丁点可笑的父女情谊。
可有时候,心里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感觉烦躁和惶恐,尤其是刚才面对江文清看起来好像是真的忏悔的样子,她的心脏还是会猛地抽痛一下。
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哪怕她是想要的,哪怕最后江文清真的忏悔了,她也不会放过他,毕竟背叛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杀他是绝对的事。
可泛滥的感性心理时刻提醒着她小时候那仅存的缥缈的温馨,她总是想得到的,但清醒理智的头脑又告诉她,今非昔比,她对江文清而言永远都只是一颗眼中钉。
果然,理智是对的,他还是找人验了药。
他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错,他现在的妥协,也只是无奈之举,哪怕他能算计的过林墨婉,他今天也不会有半分的不快。
这样想着,林墨婉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迈步踏进院子,推门走进房间,小三花就坐在玄关处,仰着头,冲她喵喵叫着。
林墨婉伸手将它抱起,虽然身上的肉肉还是不少,但相比之前圆滚滚的几乎叫人抱不动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看来控制食量还是有效果的。
她抱着小三花走进屋子,玉枝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将门合上,跟着进了屋。
坐在屋内,林墨婉一边顺着毛,一边问:“江瑞雪那边怎么样了?”
玉枝一边沏茶,一边回答:“昭和郡主被关禁闭之后,江瑞雪就被送进了皇宫,听说是去陪伴太后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林墨婉接过玉枝递上来的茶水,若有所思,却并未说话,她大概能够猜到公叔庭月的想法,大概是知道以江瑞雪的脑子,没法和自己斗,所以秉承着打不过就躲的原则,将人送进宫中,这样见不到,林墨婉自然也不能下手。
“含烟呢?”林墨婉又问。
玉枝如实应答:“最近倒是不见她有什么大动作,只是,我们的人经常见她半夜偷偷出门去给昭和郡主送东西。”
“什么东西?”林墨婉眸光微寒。
“都是些吃的。”
玉枝说着,语气中也满是不解,林墨婉同样皱了皱眉,按理来说,就算是被关禁闭了,江家看在公叔言玉的脸面上,也是绝对不敢苛待她半分的,应该不至于要人半夜送吃的才对。
思索间,林墨婉又问:“她可有传来什么消息?”
“不曾。”玉枝摇了摇头。
林墨婉心头疑惑的同时也明白,含烟这个人,并不完全可靠,准确来讲,她们都一样,都没向对方交底的。
所以,送吃的这件事就绝对不止是送吃的这么简单……
日子一天天的过,表面上,一切似都风平浪静,没有半分波澜。
天气也一日日转凉,一转眼,求秋天也进了尾声,早冬的清晨和傍晚,偶尔吹的风都像是带刺一般刮的肉疼。
三个月后,便传出了含烟有孕的消息,江文清高兴坏了,伺候含烟的下人都拿了不少的赏银。
隔日,趁着天气还不错,林墨婉在伺候完老太太喝药之后,小坐了一会儿,便借口去探望含烟离开了。
自从江文清将她收房之后,也是给她分了个小院子,虽比不得公叔庭月和佟玉华,但也算是有些排面的。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