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半晌,林墨婉也没有等到他开口质问的话,江文清虽然伤心,但确实还没到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
如今,只能等到公叔庭月醒来之后,才能问个明白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绝对不相信是公叔庭月自己失足摔下去的。
毕竟他们都很看这种这个孩子,这几个月,不管是做什么,公叔庭月都从来是小心翼翼的,不曾出过半点纰漏,怎么就这么巧,非是在在这个地方出事。
这让他不得不再次怀疑起林墨婉,可眼下的情况,他没有证据,也不想打草惊蛇,只能先咽下这口气。
他看着她,眼神中闪烁着一股子仿佛天塌地陷的悲凉,他说:“你知道吗?那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啊!”
他说着,后半句痛到几乎要发不出声音来,林墨婉只是垂了垂眼帘,面上的神色却始终都是淡淡的,语气却有些悲哀:“那还真是可惜,不过爹爹,不要紧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你和夫人都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她嘴上安慰着,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不为别的,只是刚才听大夫说公叔庭月这次滑胎严重,本来月份就不小了,加上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受到了不小的创伤,伤及根本,以后恐怕都无法再有孕了。
可这种时候,林墨婉当然要当做不知道了,她这么一问,无异于又是一把尖刀扎进了他的心里,眼见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煞白,气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想说话,可心口堵着的气根本无法顺畅。
好半晌,他才重重的喘息着,极其怨毒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林墨婉的身上,此时此刻,林墨婉也不屑与伪装自己了,同样冷漠的眼神也直勾勾的盯着江文清。
就在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时候,里屋传来公叔庭月痛苦的呻吟,想来是转醒了,新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低声喃呢着:“孩子……我的孩子……”
听到动静,江文清才猛然回神,赶忙起身过去,走到床边,握住公叔庭月的手:“夫人,你怎么样了?”
公叔庭月脸色煞白,双眼无神的转头看过来,凄凄惨惨的眼神落在江文清脸上,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助和脆弱过。
看着江文清双眼含泪的样子,她眼神慌了,不断询问:“孩子呢?我的孩子呢?我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啊,快、快抱来给我瞧瞧。”
可回应她的只有无边的沉寂,她似乎才意识到什么,无尽的懊悔和悲伤袭来,她顾不上虚弱的身体,无力的放声大哭:“我的孩子啊!”
林墨婉就站在一旁,只是淡定的看着,并不作声,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暗自垂泪,江文清握着她手,轻声安慰:“没事的,夫人,我们……”他想说还会有孩子的,可想着大夫的话,他顿时心如刀绞,想必也不必公叔庭月好受到哪里去。
公叔庭月越发哭的撕心裂肺,江文清将她抱住,任谁看了这画面,都忍不住哽咽,当然除了林墨婉以外。
许久,缓过劲儿来的公叔庭月无神的目光落在一旁的林墨婉身上,她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猛地抬手指向林墨婉:“是她!我看见了,是她推的我!老爷!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她哭着,嗓音撕裂,大喊着自己的孩儿死的冤枉,要不是现在身体不好,还能下床行动,她恐怕早就扑上来将林墨婉整个人撕碎了。
看着她的反应,屋内所有人的目光霎时间都朝着林墨婉投了过来,林墨婉则是一脸惊讶的捂着嘴往后退了退,道:“我?怎么会?!”
她四下看看,眼神中的手足无措简直不像是装的,见没人说话,林墨婉连忙摇头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今天一大早就陪老夫人和住持师傅去后山散步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事情啊!”
她越解释,江文清看她的眼神就越深幽,直到一旁的住持看不下去,站出来道:“施主,姑娘今日确实是一大早就来同贫尼和姐姐作伴了,实在是分身乏术,怎么可能返回来害夫人呢?”
纵使有住持的解释,江文清看林墨婉的眼神依旧透着一股子凉意和杀气,似乎已经认定了就只是林墨婉干的。
林墨婉委屈、无助、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着急的就像是恨不得马上以死自证清白,她看着面色煞白的公叔庭月据理力争:“夫人,我不知道您为什么处处针对我,如果我真的那么让您讨厌,我可以和江家断绝关系的。”
她哭的委屈急了,任谁看了都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的样子,一旁的住持再次站出来讲话:“几位若是不信,可等姐姐醒来之后一问就清楚了,何苦要这般猜忌林姑娘。”
在她眼里,林墨婉给她的第一印象还是很不错的,温婉知性,知书达理,颇有大家闺秀的摸样,可如今的见她如此被冤枉,她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江文清一听,面色才稍稍缓和下来,但心里的疑惑却仍旧是没有打消的,并未说什么。
可一旁的公叔庭月却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她疯了一样嘶吼:“是她!就是她!我看见是她了!她推完我就跑了,难道还能有假!!死尼姑!你们是一伙儿的!你们联合起来害我!!啊——我要你们给我的孩儿偿命!!!”
她哭声凄厉,尤其是那一声撕裂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