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她会这般淡定,周释然也当即愣住了,只是傻傻的看着她。
她却冲他挤出一记苦笑,无奈又失落的道:“我也没说不帮你啊。”
顿时,周释然的脑子好像突然清醒了过来,抓住她双肩的手一松,连眼神都有些不可置信,反应了半晌,他才颤颤巍巍的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林墨婉点头,依旧冲他笑得温柔:“当然了,我那么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周释然闻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暖意,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林墨婉却又道:“你知道吗?我之所以挑拨你和巧娘之间的关系,完全是因为我在乎你啊,我不想你是变成别人的人啊,我只想你属于我一个人啊。”
听着她感人肺腑的表白,周释然心中感动的一塌糊涂,激动之余,他握着林墨婉的手,哭的像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倾诉着:“你知道吗?你是唯一还爱我的人了。”
他昨日就去求了珞巧娘,可珞巧娘依旧不肯见她,甚至说都已经合离了,以后也不要再见了。
他真的好累,如今再听到林墨婉这番话,他心里才稍稍有了一丝安慰,沉默片刻,他再次轻轻将她拥入怀里,低声认错:“对不去阿婉,我刚才不该对你那么凶。”
林墨婉靠在他怀里,眼神空洞,但张嘴说出口的话却是:“没关系,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永远都不会怪你的。”
良久,他才缓缓将她松开,末了还是牵着她的手,深情款款:“我知道,那样做会委屈了你,但是等我在盛安立住脚,我会加倍补偿你的。”
林墨婉笑着点头:“好。”
见她这么爽快的就应下了,周释然似才想到什么,连忙从怀里拿出来准备好的银票塞到林墨婉手里:“阿婉,这是我全部的身价了,三万两,你拿好,我都给你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等你的好消息。”
林墨婉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捏紧了那三万两,他看了看四周,确定没有人,于是又低声对林墨婉道:“阿婉,我得先走了,千万不能让人知道我们今天见过。”
林墨婉笑着点头,又问他:“你是一个人来的吧?应该不会有人知道的。”
“当然。”他点了点头,紧张的直咽口水:“我走了。”
他转头就要离开,林墨婉却快步跟上去,追在他身后的不远处,轻轻唤了一声:“周大哥。”
周释然闻言,本能的停住脚,回头看过去,几乎是在他回头的一瞬间,林墨婉猛地扑上去,在他还没看清楚林墨婉手里拿的什么时,脖颈已经被狠狠地扎进了一把匕首。
疼痛感瞬间袭便全身,他惊恐的将人推开,刺入他脖颈的刀也顺势被拔出来,那一刀正好在大动脉上,只是眨眼功夫,鲜血就如喷泉一般喷出来。
林墨婉被推的踉跄几步才勉强站稳,隔着不远,只是眼神冷冷的看着捂着捂着脖子不停挣扎,口鼻都被涌上来的鲜血灌满的周释然。
他本来是想跑的,可奈何流血的速度太快了,没等他跑出几步,就重重的摔在地上,死死地捂住伤口抽搐、挣扎着。
他瞪着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的林墨婉,眼神间满是哀求和求救,可林墨婉就像是看不见一般,握着手上带血的匕首,愣愣的站在原地。
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人才逐渐失去挣扎的余地,瞳孔逐渐涣散,直至再没了生机,此时,林墨婉才缓步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看着眼前的尸体。
她抬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渍,很淡定的环顾了四周,确定没有人看见,随后,将手里匕首暂时放下,再将尸体一路拖到河边,给尸体绑上石头。
在最后看了他一眼,林墨婉轻轻叹了口气,道:“裴景笺,我们不会再见了。”说罢,她将人推入湖中,再将石头也一并推下去,最后回头用身旁泥土处理掉地上的大片血迹,随后才去河边将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
其实她很清楚,这样做并不能阻止别人发现尸体,但至少不会那么早被发现,多争取一点时间,当年的事情才能多一分水落石出和昭告天下的机会。
回去的时候,她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坐上马车,马车缓缓地往前行驶,在回去的路上,她脑子里总是想起曾经的事。
有林以柔,也有裴景笺,还有那个改变她一生的夜晚,以及江文清抱着年幼的江瑞雪说不认识她时,那种冷漠的表情。
还有,她刚被从河里捞起来时,是几个好心的渔民,将她带到家里给她养伤。
她初醒时,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莫名有些陌生,在旁人的追问下,她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着:“我的爹爹是当今丞相江文清。”
一开始,他们本以为林墨婉是撞坏了脑子,毕竟当时她的脑袋上,真的有一条很长的伤口,脑袋上也裹着厚厚的纱布,一看就是遭受过重创的。
可是后来,她每天都说,便也有人相信,让她写了自己的名字,便去帮忙找,最后还真的就将人找来了。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江文清看她的眼神,那么复杂,好像什么情绪都有,唯独没有高兴,那种眼神,就好像在问她,为什么还活着,什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还要让人找他,为什么要这么银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