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一炷香之前,这个问题是毋庸置疑的,可是现在,珞巧娘手里还紧紧地拽着被周释然送出去的他们的定情信物,一时间,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在短暂的纠结之下,珞巧娘叹了口气,道:“这不重要,你就说是什么事。”
她不回答,林墨婉也并不强求,只是顿了顿语气,接着道:“明晚子时,我约了他去客来酒楼,你觉得他会不会赴约。”
“你!”
珞巧娘紧咬着牙关,抬手就想落在她脸上,可对上林墨婉的目光,高高抬起的手又迟迟落不下去,握紧玉佩的手都止不住的颤抖,不知是隐忍还是愤怒让她额头上青筋暴起,猩红的眼眶蓄满了失望的泪水。
见她如此,林墨婉皱了皱眉,眼底竟有一丝心疼和愧疚,她更多的还是难过和自嘲,她看了一眼珞巧娘高高扬起的手,苦涩的笑了。
这时,接到消息的玉枝刚到,一进门就瞧见这样的场景,她走上前,站在一旁,并未轻举妄动,只是试探般唤了一声:“姑娘?”
她紧张的看着林墨婉,似乎只要林墨婉一个眼神,她就会冲上前,将珞巧娘制住。
可林墨婉却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只是神色淡然的将一张字条轻轻塞进珞巧娘怀里,珞巧娘有些惊愕,疑惑又不可思议的缓缓将手放下。
林墨婉始终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姐姐想清楚了的话,就来看看,这是房间号,记得准时点,否则可听不到你想听的。”
“……”
珞巧娘没说话,隐忍又屈辱的眼泪滑落下来。
许久,她才平复了心情,问她:“你到底是谁?你从一开始认识我就是有目的的对不对!告诉我,告诉我!”
她几乎崩溃的冲着林墨婉大喊,这大概是林墨婉见过她最伤心的样子了,林墨婉沉默着,眸光一转,看向玉枝,示意她先出去。
玉枝也不问缘由,转头照办。
房门合上,林墨婉侧身从她身边走过,在房内满目目的的踱步,她说:“是啊,我一开始就是有目的的,我知道你和他的所有,甚至,连你不知道的我都知道。”
珞巧娘有些不可思议,她和周释然在一起虽然不过三年,但也是陪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功成名就的,她自认为不可能有人比她更清楚周释然了。
在她震惊的眼神中,林墨婉停下脚,眸光一转,像是洞悉一切的目光同她的视线相撞:“我还知道,你为了嫁给他,甚至不惜和家里断绝关系,因为你的家人嫌他穷酸,而他拿不出娶你的钱,对不对?”
珞巧娘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不知道此刻在想什么。
犹记得当年第一次和周释然相见,是在珞巧娘陪母亲外出游湖的时候,那时,他昏倒在路边,珞母信佛,以慈悲为怀,便让人救了她,带回府中。
在短暂的接触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周释然总是会向珞巧娘无端表现出殷勤,加上周释然本也算是饱读诗书的,若不是被人顶替,他就是当年的兴科状元。
一来二去,珞巧娘对这个会作诗,又温柔体贴,且还会做饭的斯文书生也颇有好感。
直到周释然去向珞家提亲,说是提亲,但其实就是跪下来求娶,什么都没有,珞父是疼爱女儿的,并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嫁给看起来穷酸的周释然,周释然就在珞家大门外跪了一夜,都没能得到珞家的同意。
最后是珞巧娘看不得爱人受苦,主动站出来,陪他一起跪着,珞父气急,扬言若是她执意要嫁,那珞家就和她断绝关系。
珞巧娘虽心中不舍,但还是和珞父三击掌定下绝不反悔断绝关系,死生不回珞家的誓言,带着周释然栖身在破草屋里。
其实说是同珞家断绝了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但珞巧娘有三个哥哥,见不得唯一的妹妹受苦,还是时不时的给他们补给,珞父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毕竟是自己疼爱了十几二十年的女儿,说什么也做不到看着她受苦。
看她震惊的样子,林墨婉却并不在意,只是接着道:“他娶你的时候,一分钱没给吧?”
珞巧娘不语,林墨婉却又接着道:“但其实你知道吗,他当时手里有三万两,可他一分钱都没为你花。”
三万两?!
珞巧娘惊住,满眼的不可思议,继而反应过来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一般的笑话,反驳道:“林墨婉,你病糊涂了吧,你知道三万两有多少吗?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
林墨婉笑而不语,眼神却逐渐冷了下来,没了平日里温顺柔弱等待被保护和拯救的样子,她冷着脸,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狠劲儿,也并不做过多的解释,只是说:“你不信也没关系,你可以亲自去问他,有没有过三万两,又是哪里来的。”
见她如此笃定的样子,珞巧娘心里对周释然的信任似乎也已经快要彻底崩塌,林墨婉收回目光,淡定的拿起一旁的衣服穿起,优雅的穿好鞋。
临走,她又停住脚,手已经放在门框上,但还是没有立刻打开,稍作犹豫,她淡然的回头,看向还愣在原地的珞巧娘,嘴角再次微微勾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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