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沉重的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你不一样恨我吗?再说了,我对他们不够好吗?江有席喜欢我,我说过一句不喜欢他吗?说过一句他的不是吗?江有安要我亲手做的纸鸢,我也给了,他骂我,我也只当童言无忌,你还要我怎么样?是不是我死了你才高兴了?”
江文清哑口无言,他也知道,林墨婉所说的都是大家看见的,他无从反驳。
林墨婉语气微顿,张了张嘴,最后一句还没说出口,江文清就已预料到她要说的,无非就是“像我娘一样”这样的话。
她是惯会挑他痛处讲的,江文清连忙摆手止住,着实后悔自己今天一怒之下冲动行事。
见他还不走,林墨婉倒也不着急,只是冷笑着,又问他:“还是说父亲要我回去给江有席配冥婚?”
江文清咬牙,刚压下去的怒气再次往上窜,随即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那滔天的愤怒已然化作满眼恨意,若是眼神能杀人,林墨婉此刻一定死了无数次了。
最终江文清还是只能无功而返,丢下一句:“如果有安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的,哪怕是同归于尽,你也别想好过。”
他说罢,不给林墨婉任何反应的机会,夺门而去,林墨婉依旧神色淡然的坐在屋内,斯条慢理的倒着茶,喃喃自语的刀:“我当然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后来,听外头的人说,江有安虽然是经过连夜抢救给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也自此痴傻,只剩下两岁稚子的智力,除了会哭,别的什么都不会,连上厕所吃饭都得人照顾。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墨婉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玉枝以为她是在自责,便连忙安慰道:“姑娘别放在心上,这又不是咱们的错,那纸鸢也是他自个儿抢去的,这寒冬腊月的,谁知道他会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放啊。”
林墨婉没说话,只是垂着眸绞着手里的帕子,说惋惜那确实是有点惋惜的,惋惜什么呢?惋惜竟然只是痴傻了,而没有死。
这一点确实叫她有点不满意。
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也未尝不可,虽然他还小,着实可怜了点,可惜,她林墨婉生来心硬,就这么死了确实太便宜江文清了。
往后几天,雪停了,天气也一日日放晴,只是路边的积雪还未曾完全融化。
按照先前打探来的消息,林墨婉按照暗卫给的地址到了一家胭脂铺外。
下了马车,仰头看着牌匾上鎏金烫印的“巧记”两个字,微微垂眸,就见里头还没人来,只能依稀看见店中几个忙碌的身影。
她走进店内,这个门店看起来还是挺宽敞气派的看起来应该是开了挺久了。
“你好。”
林墨婉正打量着屋内,却突然被一道门外清凉的女声吸引了注意力,她下意识回头,便见一位同她年纪相仿的姑娘出现在身后,手上还抱着几盒没开封的脂粉,笑的温柔和善。
林墨婉迟疑的目光打量了她一番,她面容姣好,气质清冽,又温柔的极具亲和力,一身青衣,广袖用襻膊束起,露出一小节光洁白皙的手臂方便干活。
她就是周释然的夫人,珞巧娘。
“姑娘请随意看。”珞巧娘说着:“这些都是今早才刚到的,您尽管挑挑,有什么事就叫我。”
人已经走到一旁的展示架上,将架子上空余的位置摆上展示用的脂粉盒子。
林墨婉只是看着她点点头,并不接话,随意拿起一盒胭脂打开盒子闻了闻,又盖上放回原位。
她此行目的本来也无心看胭脂水粉,就只在店内转了转,随手又拿起一盒口脂,抹在手腕处试色。
这时,珞巧娘也将手里的东西整理好,见林墨婉似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便主动上前询问:“姑娘是要买口脂吗?”
她快步走到林墨婉身前,林墨婉回头看她,摇了摇头,稍作思索,她摸了摸脸上已经几乎看不出来的疤痕,道:“我脸上的疤是很久之前不小心弄的,想买点胭脂遮一遮。”
闻言,珞巧娘微微蹙了蹙眉,仔细瞧了瞧她脸颊上淡淡的痕迹,继而又舒展开笑意:“不打紧的,姑娘底子好,想来用的药也是好的,伤口瞧着恢复的不错,本来也瞧不出什么,但是如果姑娘一定要用脂粉遮盖的话……”
她说着,若有所思的拉长尾音,眼神在几许盒子上跳跃,最终落在一个精致的圆形铁盒上,她拿起来打开递给林墨婉:“姑娘可以试试这个,它叫养肤霜,对修复疤痕有奇效。”
林墨婉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凑到鼻前闻了闻,珞巧娘朝她示意:“那边有镜子,姑娘可以先试试,不买也没关系,本来也是要拆开一盒给客人适用的。”
她说着,就热络的走在前面带路,林墨婉也没拒绝,就同她一起过去,坐在桌前,许是店里不忙,珞巧娘就搬来椅子坐在她跟前帮她涂,动作小心又温柔。
等将养肤霜涂好,珞巧娘又道:“其实姑娘不必介怀于此,虽说女子的容貌确实要紧,可这都是其次的,人们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但我觉得,还是首先得让自己舒服,姑娘本就生的貌美,这点痕迹真的不打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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