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婉站在原地,只垂眸不语,直到公叔庭月离开,她淡定又饶有兴致的眼神扫了一眼公叔庭月离开的方向,才迈步走进大厅。
而此时,厅内的气氛并不比刚才好多少,江文清坐在一旁,满眼心疼的抚摸着被摔成两半的玉佩,全然没心思注意刚走进门的林墨婉。
唯老太太见她来,连忙收拾好乱糟糟的心绪,强挤出一记笑:“是林姑娘啊,今早二爷叫人来传话,说你身子不适,如今可好些了?”
林墨婉微怔,旋即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应答了一声:“让老夫人挂心了,我已经好多了。”随即一边欠身问安:“今早刚起的时候,确实不大爽利,但休息一会儿,也就没大碍了。”
老太太点了点头,竟没怀疑,只赶忙招呼林墨婉坐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林墨婉的错觉,相比于昨日,今天老太太的气色瞧上去确实要好很多。
丫头们奉上茶水,老太太看着满脸失落的江文清,又忍不住训诫几句:“你说说你,明知她那个性,你就非得在外头养,既要养,又何必不藏好了,叫人走漏了风声,传到她耳朵里去,这下可好,这会儿子,估摸着已经在河里头了。”
听着老太太的话,江文清越发懊恼,手中紧紧地拽着断裂的玉佩,满脸痛心疾首。
林墨婉坐在一旁,眼底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她虽然和公叔庭月不熟,但公叔庭月的手段,她也算是亲身经历过的,眼里容不得一丁点的沙子,丞相府里唯一的妾室,还是公叔庭月的表妹。
当初要佟玉华进府来,也并不是江文清喜欢,而是江文清想将一个外室接回府里来,抬为平妻,那次江文清态度格外坚决,公叔庭月才不得已做出让步,美其名曰她这个正房大度,要替他纳一房妾。
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算是堵住了江文清的嘴,此后便也没再提过将那外室带回来的事,好巧不巧,林墨婉之所以知道的那么清楚,全是因为那外室就是她的母亲。
后来她的母亲还是被公叔庭月找到了,被人拖进暗巷里轮番羞辱致死,她被藏在一堆废弃的箩筐中,被叮嘱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许出声,鲜血流了一地,最后一尸两命。
那段她永远不敢忘记的记忆翻涌上来,心头恨意也跟着一并涌上来,险些叫她连脸面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但她必须冷静下来,就这么让他们死太便宜他们了,她要他们断子绝孙,家破人亡,和她还有母亲一样凄惨!
她不动声色的握紧椅子把手,轻轻舒了口气,企图用掌心的疼痛控制自己的怒气与恨意。
此时,江文清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甚至没看林墨婉一眼,就拿着断裂的玉佩准备离开,老太太见此,以为他又要去找公叔庭月闹,连忙将他呵住:“你做什么去?”
他脚下的步子微顿,微微侧头,瞧着竟是瞬间沧桑了不少,他眉头紧锁,无语凝噎,好半晌才沙哑着声音无奈的道:“儿子去找人给她收尸总成吧?”
老太太皱了皱眉,眼神复杂,却并未有再说什么,只看着江文清垂着头走出了门。
林墨婉稳了稳心神,率先一步收回了目光,贴心的给老太太倒上一杯茶水递过去:“老夫人别动气,当心身子。”
听着林墨婉关切的语气,老太太才回过神,望向她时,眼神都不自觉的柔和了几分,她轻轻叹了口气,竟开始跟林墨婉吐苦水:“都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一天天的做事还没有个章法。”
她说着,林墨婉并不接话,只是安静的听着,末了,老太太似是想到什么,又瞥了她一眼,瞧着是有些为难的样子,她轻轻舒了口气,稳了稳心神,终究还是开了口:“祖母知道你初来乍到,确实是有诸多不便,不过昨日一面,席哥儿那小子,就总是念叨你。”
说话间,老太太语气忽的停住,林墨婉却已经大概猜到了她要说什么,果不其然,只是稍作沉默,她便又道:“你若是得空,也去瞧瞧他,省的他老是挂念。”
林墨婉闻言,心头只觉好笑,这江有席还真是色胆包天,不用想也知道,他对她的惦记,绝对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觊觎,老太太作为一个过来人,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明她是默许了,甚至希望撮合这门亲事。
心头这般想着,但面上却不动声色的点头,她笑着乖巧的表示:“老夫人宽心,一会儿用过午饭,我就去看他,只是……”她皱了皱眉,故作忧心:“不知道是谁,竟下这么种重的手。”
见林墨婉应答下来,老太太先是一喜,随即脸色却又一次凝重起来,沉默许久,她才摇了摇头,道:“这小子,整日不着家,自个儿得罪了什么人都不晓得,如何知道?那小子中意你,你啊,真得替我好好儿劝劝他。”
老太太说着,言语间满是对江有席的恨铁不成钢,却又出出透露着江有席能看上她,是她高攀的意思,激动之余,牵动旧疾,又开始咳嗽起来,一旁的秋河赶忙上前替她拍背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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