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怪?
程羽闻听嘉菲传音过来说这皇帝老儿古怪,当即便想到是因他服食丹药的缘故:
‘许是这老儿服食丹药过度,故与常人不同?’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这老儿哪里有些不同……’
有些不同?
程羽闻言心中一动,便将神识收回,又沉吟一番,终还是召出元神,再次向嘉瑞帝看去,只见其身上三把魂火也算正常,只是比之常人显得稍为旺盛一些。
观其脸色颇为红润,甚至是有些过于红润,但想是服食丹药后,正在散发的缘故。
等等!
程羽忽然察觉到,这披头散发,只穿着蝉翼薄衣的皇帝老儿,对比普通人确是有一不同之处。
这嘉瑞帝脸上的三缕长髯,居然是假的。
借助猫妖的法眼神通,可看出他脸上胡须全无一丝生气,且与脸部相连之处还隐约可见有胶迹,这一点仅凭肉眼凡胎是决计看不出的。
在此方世界,同样信奉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因此成年男子无论平民、亦或贵族皇亲,甚至就连那位金吾卫细犬妖大师兄,都留着两撇细长的狗油胡子。
此方世界谁会是净面无须?
不是童子,便是太监。
难道说,草庐里的这位嘉瑞帝,是个太监?
这未免有些太过离谱,一朝人王君主居然是个太监?
亦或是这嘉瑞帝因追求长生,长期服食丹药而引起体内发热,以至胡须尽皆自行脱落?
程羽在这边寻思着,而草庐内的嘉瑞帝不知又寻思到何事,连番换了两个坐姿,瞧那脸色已暗中带有三分焦躁,抬手抹一把额头细汗后,对安亭郡主言道:
“丫头啊,朕记得你之前曾进献过一道冷食名为香盖什么什么冰?”
“回皇爷爷,是香盖绵绵冰。”
安亭郡主及时答道。
“哦对,绵绵冰,呵呵,好刁钻的一个名字,不过朕记得吃着还算顺口,只可惜那小周子蠢笨,试着做了两次,都与你彼时所做相差甚远,此刻左右无事,再与皇爷爷做一份吧。”
“遵旨!”
安亭郡主口称遵旨磕头行礼,而后倒退至草庐门外,冲守在院门的太监脆声唤道:
“周公公,皇爷爷要食香盖绵绵冰,烦请取些香盖、鲜乳、蜂蜜及冰凌。”
门口的周太监闻言当即称是,转身跑向左侧那座草庐,从内搬出一张干净几案和一套食盒,又到对面右侧草庐取出几个金黄色的上好芒果放在几案上,而后行至正中那座草庐门前,跪着禀道:
“启禀圣上,香盖与鲜乳已准备妥当,只差冰凌。”
“嗯!”
嘉瑞帝轻嗯一声,冲太监摆一摆手,太监便当即会意,站起将草庐正门关上,立守在门外。
“砰!”
一声关窗声响,引得院中正在切削芒果的安亭郡主稍稍扭头看去,只见草庐正门紧闭,就连旁边唯一的木格窗也被从里关上。
而那位周太监也不去取冰,只守在门外一动不动,安亭郡主有些疑惑,不由得眉头微微一蹙。
而周太监许是并未看到郡主神色,只半低着头瞧着前方地上的野草。
程羽元神此时乃是灵体状态,立在茂密枝头上,俯视着蝉园小院。
嗯?
程羽忽然看到,自打草庐屋顶有一缕微不可见的细细紫气,从一堆茅草内钻出飘摇直上。
久违的帝王之气,直到此时才出现一缕。
而此时嘉瑞帝已将草庐门窗全都紧闭,法眼神通能看清昏暗环境,乃至是半透明的薄纱也不在话下,但却并非全能透视,此时里面的景象他与猫妖也看不到。
耳听得草庐内又响起几声乒乓搬运声响,虽说在阵阵蝉鸣的嘈杂背景下,院内的安亭郡主听不到,但程羽在枝头却听得清楚。
‘有些古怪,我下去看看。’
程羽传音给嘉菲,嘉菲答应一声,同时将他麻雀本相小心收入自己衣襟之内。
他一袭白衫的元神从枝头上飘落下去,穿过草庐的茅草屋顶,消失不见。
……
程羽元神维持着结界,穿过一层层茅草后,居然又穿过了一层屋瓦与木梁。
原来这所谓的茅草屋,实则是一间精致砖瓦房,顶部的茅草只不过是一层装饰而已。
屋内门窗紧闭,昏暗中只有盏油灯在勉励跳跃着,但有猫妖的法眼神通在,程羽已将室内看了个一清二楚。
整个屋里布置得倒是干净的很,只有正中一扇屏风,和屏风后一张卧榻。
但此时卧榻上已空无一人,原本两盏油灯也只剩一盏能勉力照亮三尺范围。
在卧榻后方露出一个蝉型的地洞出来。
那地洞大小恰容一人通过,在旁边立着一块青色方砖,同样被雕成一只蝉的模样,与地洞大小吻合。
此刻这块厚重的蝉型青砖已被下方的机关顶开,在地洞内有昏黄灯光跳动,程羽小心向其靠近,发觉离那洞口越近越是阴冷。
就在他刚行至洞口之时,又有一丝细细紫气从地洞内飘出。
程羽盯着那缕紫气直到没入房顶不见之后,这才小心探头向地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