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云不能在此时死。”
棠沅愣了一下,反应过后皱起眉头:“为何不能?只要袁氏能杀了安凌云,那皇上必然会将注意力转到棠家与太后身上,你就安全了。”
裴枭辞怔住:“你知道安凌云是皇帝的人?”
棠沅反问:“为何不能知道?王爷是否将我想的太简单了?”
她先前确实没什么动作,但不代表她真的就一点都不懂局势。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她是被困住了,不敢乱动。
裴枭辞沉默了,良久后将棠沅揽入怀中。
“对不住。”
依偎在他怀中,棠沅没有做声。
不知过了多久,她将人推开:“王爷无需向我道歉,说说吧,王爷为何觉得安凌云不能在此时死?”
裴枭辞也没遮掩:“你师傅还没寻到,想杀安凌云,必须先将你的师傅救回来。”
说起这件事,裴枭辞也颇为无奈,他在京中的势力并不小,这段时间更是派了一半的人手去找钱三针。
可折腾到今日,钱三针还是没有消息。
棠沅眸光微动,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
“不用找了。”
“此话何意?”
棠沅面色淡然地说:“目前来看,确实只有安凌云知晓我师傅的行踪,但他是皇帝的人。”
裴枭辞瞬间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皇帝也知道你师傅的行踪。”
棠沅眼底泛起冷意:“更准确的说,我师傅可能就在他手里。”
倒是他疏忽了。
裴枭辞的神色变得凝重,眼里也多了几分思索。
棠沅看在眼中,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王爷近来的心思,不是一直都在边境么?这是一件小事,王爷无需太过在意。”
裴枭辞目光一凝,神情中带了些小心:“你生气了?”
棠沅莫名:“我生什么气?”
裴枭辞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确定棠沅说的是真话,她真没生气,不由轻咳一声。
“是我想多了,你莫放在心里。”
棠沅扯了下嘴角,望着裴枭辞的眼神里意味深长:“我自是不会将小事放在心里的,不过么……”
“不过什么?”
裴枭辞看出了棠沅的心思,知道她是故意拖长了尾音,立刻配合着出了声。
棠沅弯了眉眼:“王爷到底是起了怀疑,作为赔礼,就请王爷替我做一件事吧。”
裴枭辞点头:“你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我娘亲了。”
裴枭辞一怔:“要将她带过来?”
棠沅瞪了他一眼:“胡说什么呢?京城如今的形势一片混乱,随时都会出事,我怎能让她过来冒险?我的意思是,王爷派人去一趟安城,取一封回信予我,没问题吧?”
“自然没问题。”
裴枭辞迅速答道,幽深的眸子落在棠沅脸上,他又重复了一句:“只要你说的,那便一点问题都没有。”
二人的视线对上,棠沅抿了抿唇,下意识偏过头。
“话说的好听,具体如何还得王爷先做到再说。”
言下之意,就是让裴枭辞不要把话说的太满。
裴枭辞勾起唇角:“明白了。”
二人闲聊了片刻,裴枭辞便从窗边离去。
棠沅望着外间的月光,想起白日里的事情,良久后叹息一声,但愿她做的事能替裴枭辞减缓一些压力。
另一边,裴枭辞刚回到王府,便发现穆然回来了。
“王爷,您没事吧?”
穆然十分紧张,身上还带着日夜兼程的疲倦,以及赶路沾染的风沙。
裴枭辞淡淡地说:“无事,边境如何了?”
“边境那边有棠诚聪,目前还算稳定,不过属下听闻,王爷想要继续攻打羌族?”
“不错,羌族出尔反尔在前,如今败了又想和谈,怎能容忍?”
裴枭辞一手负在身后,说话时到了门边。
穆然说话的语气里更加小心:“可是此举,容易让王府成为众矢之的。”
“那又如何?本王怕过谁?”
裴枭辞眼中闪过一抹冷意,他想做的事,只有成功一途。
闻言,穆然没敢做声。
王爷自从和贵妃娘娘扯上关系,性子就变了许多,他可以有一次疑问,绝不能有第二次。
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人。
一夜安静过去。
次日,裴枭辞于朝堂上再次提出攻打羌族一事,连日的争执与对峙,便是朝中的大臣也有些坚持不住,一时间所有人都望向了龙椅上的人。
皇帝居高临下,眼神中隐隐带了些淡漠:“你等可是确定了,这攻打是必然之事?”
众大臣:“……”
他们并非此意!
他们是想拦下这件事。
有反应迅速的,当即便要开口,然而已经迟了。
皇帝一摆手,直接将这件事给定下了。
“那便打吧,羌族,也该给些教训了。”
刹那间,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僵持多日,这攻打一事竟然没法拒绝。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