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做了点心,还准备了一些东西,让奴婢带回来给您。”
流渺将点心和几条帕子展开,棠沅看了几眼,忽而眯了眼,有一条帕子上的味道不太对。
收回视线,棠沅轻声问:“本宫先前的叮嘱,你可做了?”
流渺弯了眉眼:“自然是做了,而且是完全照着娘娘的吩咐说的,只是娘娘……奴婢那番话,对老爷有什么用啊?难不成,老爷还能对那些妃嫔背后的人出手?”
棠沅淡淡地说:“本宫不在意他对谁出手,本宫要的是他表态。”
棠诚聪若对宫里的那些嫔妃家族出手,那就说明,他也会对太后出手。
偌大的后宫里,棠沅最忌惮的就是太后,必须让棠诚聪出面压制太后。
聪明人不需明说,只要稍微动下手,就能知晓彼此的态度了。
流渺想不通当中的关键,但见面前的人眉头紧锁,连忙出声打岔:“娘娘,尝尝点心吧?夫人忙了许久才做好的。”
棠沅回神,看着食盒里的点心,唇角勾了起来,口中说的却是另一句话:“壶里的茶都凉了,你去取些新茶来。”
“是。”
棠沅目送流渺离开,拿起桌上的几条帕子打量,很快,她就挑出了一条绣着兰花的素雅帕子。
“几条帕子罢了,贵妃娘娘若想温夫人,大可直接出宫去见见,何必睹物思人?”
突然,一道男声响起。
棠沅手指一紧,视线转过,看着坐在床沿的裴枭辞,太阳穴顿时生疼,语气中也隐约多了些不耐烦。
“以京城如今的形势,王爷就不能安分待在宫外么?”
裴枭辞挑了下眉头:“局势再如何变化,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
过于淡然笃定的话,让棠沅听得一愣,反应过后被生生气笑了:“王爷说话好大的口气,朝中的大臣知晓么?”
“与本王有关么?”
棠沅:“……”
这男人分明是装不懂。
不过她也能明白裴枭辞的底气,兵权在手,能让他忌惮的人屈指可数。
敛去思绪,棠沅将注意力放回到帕子上。
见她看的入神,裴枭辞问道:“这帕子很特别么?”
棠沅瞥了他一眼:“王爷可知,石榴的汁水能留下字迹,但干了之后却又不易被人察觉?”
“本王倒是不知,石榴的汁水,也能在布上留下字迹。”
棠沅淡淡地说:“配上一些东西就行了。”
她没有说什么东西,而是将茶水倒在了帕子上。
下一瞬,棠沅睁大了眼,惊疑的目光立时便移到了裴枭辞身上。
“王爷可知,宁王与棠家、袁家联手的事?”
“知晓。”
裴枭辞的回答,让棠沅皱起眉头。
“王爷既然知晓,那本宫就不多言了。”
她的话音刚落,裴枭辞便放下了床边的布帘。
棠沅怔了一下,就见流渺回转。
“娘娘奴婢取新茶来了。”
“放在桌上吧。”
棠沅敛去思绪,十分自然的将兰花帕子收进袖中。
小半个时辰后,流渺退出内殿,棠沅听着床榻上没有动静,过去一看,才发现裴枭辞已经不见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棠沅脑海中闪过疑惑,但又迅速压了下去。
裴枭辞向来都是神出鬼没,如今牵机蛊发作也与往日不同,也没必要太关心她。
倒是她的小娘……
棠沅从袖中掏出帕子,不自觉的抿唇,她是从何处得到这个消息的?这个消息,会不会让她陷入危险?
她思索着,往床榻上一倒,余光中突然发现被褥中多了个瓷瓶,立时探手摸了过来,随着瓷瓶一起入手的,还有一张纸条——每日一颗。
四个字龙飞凤舞,写的穹劲有力不说,还极具锋芒。
棠沅盯着看了片刻,起身将纸条丢进了香炉里。
外间,几片乌云突然飘来,将天上的星月遮挡的严严实实。
次日清晨,棠沅还没起身,就听见了外间的雨声,起身后到了殿外,看着瓢泼大雨陷入了沉默。
都快冬日了,怎得还有这么大的雨?
“娘娘,您怎么出来了?外面冷得很呢,您快进内殿吧。”
流渺撑着伞跑来,棠沅微微勾起唇角,裹紧了身上的衣裙:“倒也不算特别……咦?这是冰雹么?”
方才还极大的雨势,不知怎么突然就变小了,随之落下的就是很细碎的冰。
流渺探头一看,惊诧地说:“奴婢还是头一次见下雨成这样的呢,哎呀,更冷了,娘娘快进内殿吧。”
在流渺的催促下,棠沅无奈的进了内殿。
临近晌午,万寿宫中生起了炭盆,谁都没想到,早上那突然转变的雨水会让宫里的温度突然下降。
“娘娘,地面全都结冰了。”
流渺送来膳食,满身的寒气在炭盆边逐渐消失。
棠沅眼尖的发现流渺衣裳脏了:“你摔了?”
“去御膳房的时候有些焦急,不小心摔了。”
棠沅皱眉,正欲开口,就听外间传来通报:“皇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