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沅像是听到了笑话:“皇上在开玩笑么?臣妾为何要对德妃动手?”
皇帝被问的有些愣怔,看了眼棠沅,又看了眼德妃:“你二人,方才在做什么?”
棠沅没有做声,德妃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小声说:“贵妃方才和妾聊着孩子呢。”
“孩子?”
皇帝懵了,在这云城聊孩子做甚?
等等——
皇帝的视线骤然下移:“你,你有身孕了?”
棠沅:“……”
她险些想一巴掌甩过去,
片刻后,棠沅按下了这个冲动,指着德妃说:“是德妃怀孕了,已经半月了,先前受到了惊吓,可能对孩子不太好,皇上可得寻个郎中给德妃调养一下。”
皇帝脸上的欣喜尚未浮现,便因棠沅的话变得凝重。
“无妨,至多五日,朕便带你们回京,届时有的是太医。”
棠沅嘴角一抽,皇帝是没听见她的话么?还回京,是生怕德妃的孩子很稳么?
想是这么想,棠沅却没开口,本身就是她随意拎出的借口,皇帝如何决定是皇帝的事。
不过,皇帝准备回京了?
边境的战役尚未结束,御驾亲征的人便想离开,裴枭辞允许么?
这个疑问,棠沅在当天晌午便有了答案。
彼时,她正与皇帝、德妃用着午膳,裴枭辞便带着一队人闯进了屋中。
“听闻皇上的人正盘算着离开?不知皇上准备何时回京?”
裴枭辞拖了张椅子坐下,看似客气的询问,但周身的冷意与威压,让皇帝脸色发沉。
“朕何时回京,与摄政王有何关系?”
对着皇帝的质问,裴枭辞挑了下眉头:“按理说,是没有关系的,但是臣不打算让皇上回京。”
“你想扣押朕?”
皇帝的声音骤然拔高,望向裴枭辞的眼神里满是愤怒:“你便是摄政王,也不该……”
“嘘——”
裴枭辞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声问:“皇上可曾听过,强龙不压地头蛇这句话?”
说实话,皇帝算不得强龙,但裴枭辞给了他这个身份,而他的话也让皇帝彻底怒了。
“好一句强龙不压地头蛇,摄政王,你想造反么?”
造反二字骤然压下,引得周围的气氛均是一滞。
棠沅环顾左右,几番思索,还是选择了沉默。
裴枭辞摩挲着指尖,完全无视皇帝的质问。
随着时间流逝,皇帝也按下了火气,任由周围变得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小兵跑来:“王爷,皇上,羌族人的大军,又动了。”
屋中无人动弹,小兵左右看了看,显得不知所措。
“行了,你退下吧。”
裴枭辞摆手,待小兵退下后,他再次开口:“皇上来云城是为御驾亲征,战役未结束前,就老老实实在这云城待着吧。”
“你等看好驿站,若有任何人出入,本王要你们的性命!”
守卫们纷纷低头。
裴枭辞环视一圈,目光微不可查的在棠沅身上顿了一下,随后便甩袖离去。
寂静中,皇帝将矛头对准了棠沅:“是你将朕要回京的消息告诉他的,对吧?”
猝不及防被压了一口锅,棠沅张嘴便想说可笑,但话到嘴边,又压了回去,转而冷静地说:
“臣妾这一上午均与皇上在一处,如何能给摄政王传消息?”
皇帝怒极:“若不是你,难道是朕么?你不是一直都和……”
“皇上与臣妾可是洞房过的。”
棠沅扬声打断皇帝,四目相对,她眉头紧皱,一点都不做避让。
她不知侍寝前给皇帝吃的药丸有何效用,但那晚过后,皇帝就一直没提过要洞房,那便说明,皇帝已经认同了他们洞房的事。
既如此,棠沅自然敢直接提出来说。
一旁,德妃抚着小腹,一言不发的望着对峙的皇帝和贵妃,这二人再如何争执,都抵不过他们的身份。
不过留在云城,于她而言算是好事。
德妃思索着,从后方扯了下皇帝的衣角:“贵妃娘娘莫要恼怒,皇上也是太急切了,是吧,皇上?”
皇帝方才一开口,便知晓自己说错了话,此时德妃递上台阶,他立时便顺着台阶结束了这个话题。
棠沅扯了下嘴角,像是要说什么,最后又摇摇头,径直离去。
德妃收回视线:“皇上,您是生贵妃娘娘的气了?”
皇帝闭上眼,手指捏着眉心:“朕如何能不气?你可还记得,那日羌族人让朕做选择后的事么?”
德妃抿唇:“记得,摄政王出现救下了贵妃,但这是好事啊。”
“是好事不假,可那些羌族人的反应,你可记得?”
皇帝神色阴沉,他对裴枭辞的意见很大,但对羌族人的意见更大,若非发现裴枭辞问题,他又如何会急着走?
“皇上想说,摄政王和羌族人有勾结?”
德妃捂住嘴,满脸皆是震惊:“这不可能吧?摄政王可是大周的战神,不知有多少人敬仰他,如何会……”
皇帝冷笑:“盛名之下,又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