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大人谬赞了。”高轩寒面上不显,依旧恭敬。
“说来今日陛下也是疏忽,本来说要给高尚书官提一等,后倒也不了了之,可惜了。”
乔良春叹息摇头,高轩寒默默握紧拳头忍住心中怨气。
“下官不敢妄议陛下。”
乔良春看高轩寒不下坑,满意点点头:“高尚书年纪尚轻仍能不急不躁,怨不得能得了芝芝的青眼。”
听乔良春挑明此事,高轩寒赶紧站起,态度愈发恭敬。
“下官与乔小姐天壤之别,还有婚事在身,实在是……”
“行了行了,那些小事就不必和本相提了。你和芝芝的事,本相不管,本相只说一句,只要是芝芝想的,天上的太阳本相也能给芝芝摘下来。”
“现在我俩单说官场上的。”乔良春打量起了高轩寒的脸色,说,“其实今日不给你提官职福祸相依,倒也是好事,你可知为何?”
“下官懵懂,但听教导。”
“陛下之言,荒唐滑稽不说,更是害人的毒药,如今朝堂大事都由魏公公所掌控,没有魏公公的首肯,你说,这官位能坐得稳吗?”
高轩寒心头一动,说道:“官场深浅,下官不尽得知。”
还没等乔良春要皱眉,高轩寒就赶紧说道:“下官只知道,只要是丞相大人说下官稳,下官就是稳的,只要丞相大人希望魏公公让下官稳,下官更是稳的。”
“你个小子……”乔良春一愣,随后大笑一声,起身出了庭院,高轩寒赶紧紧随其后。
“在语言方面造诣颇深的上一位年轻人,若是有你一半的脑子,也不至于……罢了罢了,没什么好说的。”
高轩寒默默听着,不置一词。
“你且等着吧,虽然祥瑞一次落不到你头上,但你的头上也快掉下一块大馅饼了,好生接着,好生干。”
“是……”高轩寒恭敬作揖送了乔良春离开,自己也坐上了马车。
陆大问道:“老爷,去哪里。”
“府上如何?”
“老夫人正闹得不可开交,天天在方家门口大骂夫人是破鞋。”
高轩寒眉头一皱,幸好自己过问了一句,否则回去又是一地鸡毛。
“四位姑娘这段时间如何?”
“沫沫姑娘和文月姑娘自老爷回京之后都有给老爷传过信件,请老爷喝酒谈心,双儿姑娘还不知,至于紫英姑娘,已经没了半个月了。”
“埋过了?”
“老爷,棺材本儿也是要钱的,小的……”
“算了,什么埋不埋的,人都没了。”高轩寒揉了揉酸胀的额头说,“去沫沫那里,这段时间实在是有些累了,双儿往后排,文月看她还能再出什么新鲜花样儿再去。”
“是。”
马车轮子咕噜咕噜向前推进,高轩寒突然想起来了什么,说:“这段时间没人跟上你吧?”
“老爷放心,小的有些功夫在身上,闲杂人等寻常小厮真想跟踪小的绝无可能。”
高轩寒松了口气:“那便好,往后丞相府这条路注意着点,莫要暴露了。”
“是,小的再绕绕远路。”
七月流火,日光向西,明明酷暑渐过,可屋内的气氛却是紧急火热的。(七月流火,意思是说在农历七月天气转凉的时节,指夏秋之交。)
方悠然一手执笔,一手拨算盘,正一个人孤军奋战着,神情投入,都没有注意到郎南山走到了自己身边。
还是在账册翻页之时,郎南山的手伸了过来,二人才四目对上。
“世子?今日有空?”
自从肃慎陈兵的消息一出,郎南山就很少来帮方悠然算账了。
此时方悠然才惊觉,最近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听说商队在着手准备了,夫人这边账册太多。”郎南山说着,手上拿过两本没算完的账册摆好。
“是,人手领队、盘缠用度、商品成本、营销调节、路上亏损,桩桩件件都得细算。”方悠然说着,也拿了两个算盘摆开架势。
“原来开一个商队事件如此繁杂?”郎南山一看方悠然的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就头疼。
方悠然倒是精神得很:“开一个商队简单,可要长期开通一个连接洪朝和草原的商队就难了。”
“虽难,难在一时,利在千秋。”
方悠然壮志踌躇地直接开算,郎南山抿嘴一笑,随着方悠然的节奏逐渐加快。
一个时辰之后,两人累得皆大出一口长气。
“爽快,这半月积累的账册今日全算完了,还是得有世子你在。”
方悠然满心欢喜地收拾账册,丝毫顾不上自己已满头大汗。
郎南山见状端了茶水拿了手巾过来,本就顺手帮方悠然擦了汗,可等触感一碰,二人都愣了一下。
“那个,我是看夫人顾不上……”
“多谢世子,我现在有空了……”
“好的,不用谢。”
“好的,辛苦了。”
突然官方的对话,二人浑然不觉,却把屋外偷听的人给急死了。
安辞伤蹲在屋外低声叹息:“宝玥姐姐,你说就按照这两人的相处,什么时候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