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景心中警铃大震,连忙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确保没有解毒药草的味道,才嘿嘿笑着抬头回方悠然的话。
“回夫人,属下昨夜随世子饮酒,贪了几杯,不胜酒力,这才……”
“无病就好,喝酒莫贪杯,你回醉风楼陪世子时,从小馆的西妈妈处拿两帖解酒的茶包,说是奉我的命,西妈妈会给你,算是我对世子派车接我的谢礼。”
“明白,那夫人这几日好生休息养好身体,世子说了,往后无什么事夫人推了即可,不必考虑,一切世子承着就行。”
“世子还说,若是夫人想去小馆,属下也照送不误,国公府对夫人没有约束。若是夫人在府上有什么需要,找老李叔就行。”
方悠然点了点头,说:“近几日我就在府上养病即可无什么需要,也不去小馆,你回吧。”
“是,夫人。”
等何景驾了车启程,饮溪扶着方悠然小声问:“小姐昨夜还说认床,为了以防万一拿嫁妆单子才在国公府将就一夜,怎么今日又不去小馆了?”
方悠然回屋,关了门窗,回忆着顾宝玥对自己说的话才开口:“我也说不清,反正还要在国公府留三五年,总不能夜夜不沾府,老国公回来了也不好交代,先适应适应吧。”
主要是今日临走时,顾宝玥明明知道她往日行踪,还特意强调让她在国公府上养身体。
从今日对顾宝玥这人的了解,方悠然觉得自己多想一想总没有坏处。
果然,第二天国公府就有客到访。
等方悠然听说有太监拿了旨意在前厅单独请自己进宫说话时,吃早饭的勺子险些落地。
饮溪赶紧安慰:“小姐莫怕,宫中肃穆静重还有陛下的皇威在,能与小姐说话的人肯定极少,更不会有人拉着小姐强攀亲戚。”
饮溪担心方悠然是害怕与他人交往的毛病又犯了,而方悠然怕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自己的猜想成真了。
顾宝玥果然在给她暗示。
可宫中之人单独请她做什么?
她如今已然知道魏祖德在宫中权势遮天,她不信今日的旨意里没有魏祖德的意思。
幸好她是在国公府上,若在小馆她是退无可退了。
方悠然更加确定了皇室中人深不可测的想法。
“快拿份草纸笔墨给我,饮溪你赶紧磨些嫁妆里养生的参草洒在身上,草药味必须浓浓的,再请御医官……”方悠然正吩咐着突然想到,“不行,御医官有可能是宫中的眼线。”
饮溪不明白方悠然在思虑什么,只看方悠然一副急得跳脚的样子心疼。
“对了,何景不是说府上还有一个老管家嘛,把老管家喊来见我。”
“是。”
今日来镇国公府的太监还是昨日的那个,饮溪一到前厅就认出来了。
“大监好。”
“奴才当不得大监二字,姑娘言重了,不知世子夫人可梳妆好?”太监也认出了饮溪。
饮溪忧心道:“回大监,我家夫人昨日回府就风寒反复,到现在还卧床呢,实在是难赴陛下之请。”
闻着饮溪身上的药味,太监脸上的笑冷了些。
“不知夫人现下吃的什么药,奴才可否僭越瞅两眼?”
饮溪赶紧把方悠然写好的治疗风寒方子给太监看,也不知道太监看懂看不懂,皱着眉一脸的担忧。
“哎哟,世子夫人怎生病得这样重,昨日看着神色还不错呢。”
“都说病来如山倒,更何况昨日我家夫人本就没有痊愈,真是,唉……”
“姑娘,奴才既然来了就定要看看世子夫人的,不知姑娘可否带个路,奴才好向世子夫人表明陛下挂念的心意。”
“皇恩浩荡,大监这边请。”
饮溪带着太监来到主屋门前时,手心都紧张得冒汗,面上还挂着担忧:“大监请看,我家夫人正卧床呢。”
那太监勾着眼睛踮着脚就要望里细看,却不想突然有一个大扫帚呼在了自己背上,直疼得太监拉着尖锐的嗓音吱哇乱叫。
“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打咱家,咱家命人砍了你三族的脑袋!”
“砍啊,老子三族全无徒剩一个龟孙就是你这个没根儿的东西,老子今天非把你打得叫老子爷爷,再拉着你一起去刑场掉脑袋去!”
太监被大扫帚打懵了脑袋,回过神就见是一个耄耋老人追着自己狂呼。
“你你你,不要命了。”
“我呸!”老李叔啐一口吐沫精准地吐在太监的额头上,“我老李头就没怕过死,今天要是让你们打扰了我家新夫人休息,就是拼死十次,我也不怕。”
“疯了疯了,真是疯了。”太监嫌弃的要命,更是在慌乱中把吐沫抹得半张脸都是,整个人在院中上蹿下跳地尖叫。
“你等着,咱家定要你碎尸万段,五马分尸,凌迟处死!”太监逃也似的离开了镇国公府,也不管方悠然到底是真病假病了。
“老子等着你,没种的东西!”临了,老李叔还要对着太监站过的地方啐一口。
“李管家,这样做可有不妥?”方悠然担心地从屋里探出个头。
老李叔瞅了方悠然一眼,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