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疼吗?”
符杉很想说,岂止是脚崴了疼。嘴巴也疼,肩膀也疼,浑身肌肉也酸疼。
“还行吧,能忍耐。你觉得齐国夫人真的相信了吗?”她惴惴不安地问。
“你究竟在哪儿看到她的?”厉南棠反问。
符杉就把捉迷藏去水阁的事情给他说了。其实她只是看到帘子落下而已,并没有看到人影。
反思片刻,还是觉得当时没人看见她,不知道齐国夫人为什么笃定了就是她,还一路追杀过来。
“在宫里,你跟谁仇恨最深?”
符杉愣了一下:“我谨小慎微,一般不和人结仇的。对了,今天和寿安拌了几句嘴。但她总不至于因此陷害我,想要我的命吧!”
“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莫要把人想的太好了。是不是她,日后总有分晓。”
厉南棠微不可见挑了下眉,“至于齐国夫人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咱俩和她如今互有把柄,她不用担心咱们朝外面乱说,信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呢。”
符杉总算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心弦也松弛下来。
她现在身上痛,浑身冷汗,黏黏腻腻难受。
忍耐着各种不舒适,符杉整理好衣裳,一瘸一拐走出来洞穴。
“咱们走吧。”
“我背你。”厉南棠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来,高大的身躯蹲在她面前,像盘踞的虎。
“不用……”符杉有些懵。
“上来!”他简短的命令。
最终符杉还是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厉南棠轻松站起来。符杉的视野一下子高起来。
她搂着他的脖子,他托着她的膝弯,陡峭的下山路也走的很稳当。
符杉裙角随着山风飘扬,隐在其下的两只小腿随着动作微微摇晃。似乎连脚踝都没那么痛了。
第一次被人背着,符杉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刚开始还有些尴尬不安,后来,什么也不想了。
精神体力的巨大消耗,让她放松下来后很疲倦。
忍不住把下巴搭在厉南棠的宽肩上,轻轻说了一句:“谢谢。”
厉南棠抿嘴笑了一下,符杉看见他嘴角边浅淡的梨涡。
而后他什么也没说,更用力托住少女的膝弯。
*
符杉脸上实在狼狈,她想用绢帕蒙着脸,才发现帕子不知掉到哪儿了。
“有标记吗?”
“是块素色绢子,就绣了点儿兰草,很普通。”
“那就没事儿,用我的吧。”
厉南棠从怀里掏出两块绢帕,一块水蓝,一块素色。他直接把素色绢子给了符杉。
符杉捏着,手指着水蓝色的绢子笑道:“这块不是我的吗?我用这个好了。”——上次他醉酒,她给他擦汗用的。
“这块我已经用了,给你那块是新的,没用。你想要换过来吗?”
符杉:“那算了,不用。”
厉南棠看她用自己的绢帕蒙好脸,只露出一双水润润的杏眸。伸出手指按着她细肩,叫她不许躲避,替她稍微整理下凌乱的发髻。
*
“杉儿,听说你扭到脚了?!”
晋阳公主带着侍女,匆匆冲进了里室。秀眸一转,眼前一幕叫她呆愣一下。
娇小的少女被高大的男人稳稳抱着,层层叠叠的紫藤色裙摆交叠在他身上,衣袂松松垂落下来。
厉南棠抱着符杉,正准备往外走。
晋阳忙稍微侧转身,有种非礼勿视的感觉。
什么时候,厉驸马和符杉的关系竟这么好了?之前见他当众帮符杉剥蟹壳,还以为是母后严厉提点,他装样子给大家看的。
可这时候四下无人,他抱着她的模样,亲密无间,眼睛满是关心怜惜,跟以前形同陌路的样子差远了,真叫熟悉他俩的人感到惊诧。
厉南棠微微皱眉,弯腰把符杉轻轻放回床上,参见晋阳公主。
晋阳叫侍女下去,自己忍着心里的奇怪,走上前去掀开她的裙角,见一只脚腕纤细,另一只肿的馒头一样,层层白纱包裹起来,全是刺激的药味,里面还夹着木片固定。
晋阳倒吸一口凉气,轻轻抚摸鼓包处,符杉忙抓着她手。
“怎么伤的这么厉害?你藏在哪个山旮旯里,这么不小心扭到脚?”
“真被你猜对了,”符杉苦笑着说:“可不是怕被你抓到,故意藏到假山那里了嘛。谁知竟不小心一脚踩到块松动石头上。早知如此,我还不如躲在花丛里呢。”
“躲在花丛里,小心虫子蛰你!”晋阳戳了她额头一下道:“不过玩游戏而已,至于这么认真,我抓到你,能吃了你的肉还是怎么的?幸而山洞里没有蛇,否则咬你一口,吓不死你!”
“哎呦,你别说,我最怕蛇了。”符杉听见都瑟缩一下。
“知道怕就好……你脸上蒙块绢子干什么?”
符杉一愣,脸上一凉,绢子直接被晋阳摘下来。
晋阳看到她的脸,呆了一下,符杉忙抢过绢子,遮挡着脸。
“你嘴巴怎么了?”晋阳显然没有齐国夫人那么丰富的经验,看着嘴唇红的不正常,微微发肿,只满头雾水地问,还想摘了她帕子继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