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雅地跨过他的腰身走到床边下地穿鞋。
裙边轻薄,带着残存的暖意,流水一样滑过他的手指和腰间。
厉南棠看到这一幕,忽然扭过头去,下颚绷紧。
少女站在床边,坚持催促他下来。他只好起身,赤脚踩在宣城地毯上,疑惑地盯着少女,看她葫芦里卖什么药。
符杉深呼吸一口气,等他随过来。符杉自己端起了玉石烛台,用手指笼着火。
“我告诉你,这是我的房间。在我这里睡觉,要遵守我的规矩。”
厉南棠愣了一下,挑起眉毛,便听见少女一本正经的分配东西。
“厉驸马,我这个人有些洁癖,不想和别人共用东西。这个茶杯给你,这个茶杯给我,你半夜若是口渴了要喝水,不要用混了。”
一套茶杯长得一样,自然只能靠方向来分辨。
符杉想了想,说:“下回若还要来,给你预备个单独的不重样的茶杯,回头你见哪个是单蹦,哪个就是你的。”
厉南棠:“……嗯。”
说完这件要紧事儿,符杉又招手,笼着烛台带他走到净房。
这屋里点着熏香,桌上盒子搁着一叠子裁成方形的薄软干净纸。尿桶里垫着薄如纸张的香木碎屑,松针等物,莫说现在不臭,连嗯嗯的时候都没有异味,甚至香喷喷的。里面垫的香木屑和松针,每用一次都会马上更换。
净房如今被一扇屏风隔开两间。
符杉认真说这个是他的,那个是自己的,要他千万记住方向了,一定别用错。他的是普通款的,啥也没垫。
符杉心爱的马桶是雕刻成小马驹模样的,活灵活现,还可以握住小马的两只小耳朵,很趁手。上面边缘铺着柔软的垫褥,符杉生怕男人不小心玷污她的马桶。
厉南棠:……
这就是她说的万分紧急,最重要的事情。
男人从喉管中,重重喟叹一口气。良久后,彬彬有礼道:“还有其他要紧事儿吗?”
符杉摇摇头。
“暂时就想起这些。等想起来再随时和你说,对了,同居一室,你有什么讲究没有?”
厉南棠于昏暗中低头静默一会儿,而后抬眼看她。
“别碰我的书,别动我的剑。别的没了。”
礼尚往来,符杉自然点头答应。不知为何,她好像听见他稍微磨了一下牙。
两人随着烛火返回寝室。
闷头往前走的厉南棠忽然感受到光线远离,回头一看,符杉把烛台放在几案上,自己脱鞋坐在方才侍女睡的小床上。
符杉是这样想的,自己的大床,已经叫一个男人睡了。若让春芸的床,也叫男人睡了,春芸心里不膈应吗?不如她睡在这儿来的干净。
所以她拒绝了厉南棠换过来睡的提议,坚持自己睡在小床。
烛火昏暗不明。厉南棠的脸色,高深莫测,看不出他的情绪。
“你倒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符杉听到他语气平淡,分不清是感慨,还是讥讽。
符杉思考一下,翘着唇角淡笑道:“这样不好吗?强扭的瓜不甜,我已经知道了。我不再纠缠你,你特别高兴是吧。”
“没错,特别高兴。”
他低下头,轻声平静地说:
“我倒是情愿,你我见面的第一天,你便是如此。”
说完,厉南棠不再看她,快步利落上了大床,刷的一下放下帷幕,严密挡住两人视线。
符杉愣了一下,虽然他很平静,但她敏感地察觉到对方好像在生气。
抱他,他生气。躲他,他生什么气?
平时见他冷冷淡淡,情绪稳定,也没怎么爱生闷气呀?
噢,明白了,对着别人不爱生气,就单单对着她有怨气。
厉南棠一见她这个逼婚的罪魁祸首,就好像是气死的河豚转生的呢。
算啦,随便他生气去吧,穿越成罪魁祸首,想活的心安理得,就要拥有被讨厌的勇气。
符杉慢慢躺下,把薄纱被子拉到颈子上,闭上眼睛,姿态像一条安详的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