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杉就格外羡慕厉南棠。
厉南棠就管他那几个随从,自己吃饱全家不饿。他又有本事,书画一绝,以前白身的时候,替人作画一幅,就够好几个月花销。如今得了驸马都尉的俸禄,更不缺钱了。
打从皇宫关禁闭出来,因他献策有功,皇上赏赐他百两黄金,两车绢布,这个时代绢布直接可以当钱使用的。
这小子发了一笔横财不说,且还得了个教授御书房皇子读书的差事,闲了常在皇上皇后御驾身边伺候,讲些经书典故,说个闲话,出个主意什么的。
虽然因是驸马,仍无实权。但宰相门前尚且七品官,何况御驾前的红人?
如今就算皇子,公主,见他也需要尊称一句老师。皇亲国戚,朝廷众人,见了他没有不笑脸相迎的,都知道厉南棠初出茅庐就弄垮了褚相爷,如今得皇恩眷顾,势力已经起来了。
众人都是趋之若鹜,纷纷与之交好,哪里敢得罪的?
公主原本应该管驸马的开销,只是两人一开始,就各管各的开销,包括各自的亲朋往来,也是谁的朋友谁出钱。如今他既然富得流油,符杉还得管自己满府里几百个人的衣食住行,更理直气壮不管他那份了。
檀青姑姑处理完秦嬷嬷老蛀虫的事儿,符杉今晚上特意准备一桌丰盛的宴席,请她吃酒,以作感谢。
这里的酒水是果酒,米酒,微甜带点儿酒味,度数低极了,完全可以当饮料喝。
符杉和檀青姑姑对坐,檀青姑姑不敢,要站着吃。符杉叫春芸几个,硬把人给按下来坐着,檀青姑姑见她看重,笑了笑,便坐下了。
吃的开心,又喝了几杯酒,聊得热闹了,檀青姑姑终于忍不住问:
“我来这些日子,怎么不见驸马常过来呢?”
不常过来也罢,主要是怎么没在这儿过过夜呢?
符杉抬起头来,笑了一下还未答言,春杏哼了一声,看着门外撇着嘴道:
“姑姑来的时间短了呢。岂止这几天,驸马没过来。打从成亲后……”
一只甜杏子突然塞进春杏的嘴里,堵得她说不出话。
符杉笑着横她一眼,又抬起手,递给春芸一枚红黄参半的甜杏子。
“最近他不是新有了差事吗?挺忙的吧。这蜜炙羊腿挺好吃的,姑姑,我给你夹一些!”
檀青姑姑看看春杏愤愤然又委屈低头,吃杏子的小模样,春芸捏着杏子低头不说话,公主若无其事笑眯眯劝她吃酒。檀青四十多岁的人了,皇宫里什么没见过,当即笑了笑,不再说话。
第二天,厉南棠一回来,檀青姑姑便在兰月居等待他了。
厉南棠和檀青姑姑问好,请她喝茶。檀青姑姑是文皇后的心腹,中宫那边有什么要办的事儿,经常是她和厉南棠交接,两人经了几回事情,已经熟悉了。
檀青姑姑笑着说:“今日是二十五日。我见驸马这阵子忙,一直也没去公主那边。公主年轻腼腆,也体谅驸马最近事情多,嘴上从来不说这个。只是……宫里圣上虽然国事繁忙,每逢五日,十五,二十五,也至少要歇在中宫三回……”
怎么你小子比皇上还忙吗?
厉南棠听话听音,看了檀青姑姑一会儿,便慢慢放下茶杯。
“多谢姑姑关心。南棠惭愧,新经手些事情,是有些手忙脚乱,最近才理顺了。本来,今日就要求见公主。姑姑是打公主那儿来吗?不知公主今晚上可有空吗?”
厉南棠随着檀青姑姑来到公主寝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外面悬挂起一盏盏精巧灯笼。
院里摆了乘凉的藤椅,旁边小几案上摆着水晶盘子,里头盛着井水浸泡过的各色果子。
夏日晚上微微热风,果子凉津津,甜滋滋的,又不像冰镇的那么生冷。
院门一关,里面伺候的全是女的。
符杉洗完了澡,卸了妆,去了钗环。乌发简单挽了个髻,浑身素素净净,只穿了睡觉时的简单衣裳,一件白色薄绸束胸裙,像现代的无肩带裙子。雪白的臂膀就暴露在空气中,连外罩的纱衫也没穿。
她悠闲自在躺在藤椅上,吃果子。一边慢腾腾拿团扇给自己扇风,一边看春杏和小丫头们兴高采烈猜拳,还有拿着扇子扑流萤的,凉爽而舒适。
就在这时候,外面门敲响了。
春芸遥声不耐烦道:“这么晚了,都要睡了,谁在敲门?没重要事情明早再说吧!”
外面传来檀青姑姑的声音:“是我!”
春芸顿时吐了下舌头,扭头朝公主看了一眼。忙提着裙子小跑着过去开门。
符杉也拉着裙子起身下地,光脚踩着棠木屐,脸上挂起笑容。檀青姑姑可不是一般人,她不能坐着不动等人请安。
门吱呀一声开了。
符杉摇摇的也走过去,明暗交错的灯笼光笼罩在她身上,露出的肌肤像是珠华光晕。
厉南棠不动声色的表情,微微皱起的眉毛,在透过春芸的身影,猛然见到她窈窕的身形,不施粉黛雪白的肌肤后,忽然一瞬间定格住。
符杉本笑容满面地和檀青姑姑打招呼,没成想厉南棠竟跟着来了。
两人视线无意中对上,符杉笑容一下子就僵住,木然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