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把披风再次解开,扔到屏风上挂着。
“有什么事儿,说。”厉南棠霍然转过身,抬起薄薄的眼皮看她。
他浑身酒气,个子高大,灯火照着他身上明暗不定,眼珠反射的光,很冷。说真的,符杉有点儿怕。
毕竟自己现代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学生。原身因为替长辈守丧等事,耽误早嫁人,如今也只有二十岁,从来都深居闺阁。
两个自己都没什么面对酒鬼的经验。
符杉只简单兼职过,假期做过网络直播,也没什么社会经验。她不太会谈判。
可现在必须得找厉南棠谈一谈。
反正外面有好多武功高强的卫士呢,自己是公主身份,厉南棠除非想死了,否则不会动手。
符杉心脏安稳一些了,沉住气说:
“今天褚相爷府里来找我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
厉南棠靠着门框,微微歪着头说。
他神色满不在乎,油盐不进。
“你要是对我不满意的话,你可以找我。”
符杉说:“你想写奏章出气,你弹劾我吧,别牵累别人。”
厉南棠静静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嗤笑一下,扭过头去。
平静道:“弹劾你?你一个闺阁女子,又不参与朝堂大事,有什么好弹劾的?这事儿你管不了,也别管了。”
符杉笑了起来,双手交叉,轻轻挤压自己的手指:
“我是想不管,我很怕麻烦的。但是相爷府的人一天三趟来找我,你不停手,我就不得安宁。说吧,你想要什么。我能满足的尽量满足你。你我毕竟是名义上的夫妻,闹得太难看了,丢脸的不是我一个人,也伤害你的名声不是?”
厉南棠也笑了,扫过她一眼。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从你在御花园故意扑进我的怀里开始,你已经接过这个麻烦了。你怕麻烦,我也救不了你。不然你还是劝褚相爷辞官吧,这应该比劝我停手,更容易一点儿。”
符杉:……
“厉南棠,你没喝大吧?”
“没喝多。”
没喝多叫她劝褚相爷辞官,有病啊。符杉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厉南棠这个疯子,还越过她身边,跟她擦肩而过,故意碰了她肩膀一下,瘦弱的符杉叫撞得往旁边歪了一下。
符杉霍然转过身,就看见他施施然走到床铺,眼里没人似得。坐床上,把靴子脱了。而后两条大长腿往床上一放,拉过来被子,两只手枕在脑后,闭上眼睛打个哈欠。
“公主殿下,要么上来睡觉,要么就请回吧。你想说话,我可是酒后犯困,我睡了。”
符杉看着他,灯光下,嘴巴闭上,眼睛闭上,纤长的睫毛静止不动,在清俊的脸上留下小片阴影。
符杉磨了下后槽牙。
她当然不可能跟这个破坏她利益的家伙睡觉。事实上,新婚夜两人呆在一屋,也没“睡觉”。
当夜符杉就穿越过来了,她心里忐忑不安,以为必然得那个的时候,拿走她遮脸团扇的男子,只遵守规矩,和她喝了交杯酒。
众人退出去后,他脱了外袍和靴子,就单独睡到一边。一晚上他都没睁眼,连一根头发丝也没碰符杉。
仿佛躺在他身边的不是新娘子,不是千娇百媚的美人,而只是一截木头。
等到第二天早晨,防备的符杉懵懂的醒过来,人家早就穿戴齐整,站在床头了。
符杉眼睁睁看着他拿小刀,吓得朝后面一缩,以为这位仁兄万念俱灰,突起杀心要捅了公主。谁知道他只是随手刺破自己掌心,鲜血一下子涌出来,他便把血抹在雪帕上,作为两人同房的证据。
符杉上辈子有心脏病,打针都打怕了,怕痛,怕刺伤。
那印象对她冲击太大了,男人刺破自己手掌时,就跟割纸一样,甚至他脸上都没有痛的表情。
符杉什么都没说,呆呆盯着他,他意识到符杉的视线,淡淡瞥了她一眼。
只一眼,符杉就打了个突,觉得这是位狠人。
因为他乌黑的眼珠,像是玻璃球一样,没有一点儿生气,没有一点儿动容。符杉——这个毁了他前程的仇人,在他眼中,和床边的箱柜差不多,都像是没有生命力的东西。
符杉格外惜命,打那天起,就不怎么敢招惹他。
不过处了几个月,她也不是很怕他了,因为觉得厉南棠是个有理智的疯子。要不然怎么割破他自己的掌心,而不动自己这个罪魁祸首呢?
私底下再冷淡,明面上他永远刚好维持“及格”。如果不把他当丈夫,而是当做没什么交情的同学,还挺舒服的。
只是没想到,老实孩子作大妖。平静过了几个月分居日子,结果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她被逼的主动过来找他。
这人却沉静的合目睡觉,把符杉扔在一边。
符杉:……
算了,放弃。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她不想白费力气了。
而且,就算褚相爷找她,她也有话答言了。
——“你看,我都劝了,没办法,他就不听啊。”
符杉临走前,温柔地说:“我走了。对了,皇上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