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隗:……
他放下手:“你该回去了。”
黎岁听言立即瘫在一旁的椅子上:“你过分,你用完就扔,这算什么!负心汉!人家刚才才坏了名声给你遮掩,你现在是要怎样,过河拆桥?”
晏隗看着面上一点娇羞都没有的人陷入了沉默。
黎岁继续:“现在我们明面上的关系可是青峰峰主都知道了,我等下就去宣扬你是个负心汉的事实!”
晏隗闭了闭眼,他直奔主题:“说吧,你想要什么?”
黎岁接的也很快:“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中奇峰峰主本命阵法的反噬。”
晏隗顿住,他想过这人会要灵石,或者要法器,又或者直接问他要修为。
却没想到这人陡然问了这么一句。
她在问他的事。
而知道他的事的人都死了。
他侧过身:“此事与你无关,也于你无害,你为何要知晓?”
黎岁理所当然:“就是想知道啊。”
废话,看剧都想看个全乎的,她现在就知道了个结局,肯定想知道开头哇。
晏隗再次顿住,只是想知道?没有原因?没有目的?
紧接着他又听见:“我不该知道吗?我都被你拉上贼船了,我也算被迫成为你半个同伙了吧,你刚才还说什么一起死,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晏隗了然,原是因为这个。
他道:“无事,我会在事发之前杀了你,你不会死得不明不白,你只需记恨我。”
黎岁:……
这活阎王一般的逻辑。
算了,不说就不说。
她转身准备离开,刚迈出脚时又被叫住。
“不过有一句话你说得没错,最近附近盘查的人会变多,我们如今的关系不能被怀疑,我会接你上下讲堂,你除了就寝也需得在我院子里。”
她直接回绝:“我不要。”
“每天十个上品灵石。”
她沉默了。
半刻后,她底气不足:“那行吧。”
——
黎岁离开后,晏隗调息半个时辰后去了宗主所在的长霄峰。
长霄峰是元一宗最高的峰,以往只住着宗主和宗主徒弟。
后宗主徒弟大多在外游历,宗主便封锁整个长霄峰用作闭关,晏隗也因此暂住形峰。
如今宗主仓促出关,是因为奇峰峰主一事,他第一反应便是召来晏隗。
长霄峰常年积雪,宗主殿以千年冰筑之,宗主坐于首,几层阶梯后是跪着的晏隗,他没有抬头,便只能看见一点宗主的鞋尖。
“是不是你?”
宗主的声音冰凉又威严。
晏隗没有回话,因为他知道,无论回什么都免不了一顿折磨。
不出所料,下一秒一道冰封的囚笼将他笼罩,数十枚术法化作的冰箭穿透了他。
是沁入灵魂的疼痛,带着透骨的凉。
而紧接着从他记事起便刻在心口的阵法陡然灼热,随后灼烧,如同将心脏放在炙火上灼烤,几乎要烧干他的血液。
他闷哼一声,手撑在地上,他克制着抬眸,眉头和睫羽刚染上白霜便又被来自心口的灼热蒸发。
冰火两重天。
他意识几乎要模糊,但他却紧紧盯着上首那人手上的阵盘,闪着熠熠的灵光,美轮美奂,是修仙界最玄奥的阵法。
至今无解。
双生阵,从他记事起,就将他死死困住的阵。
不得死,不得肆意活,不得自由。
“咳……”
晏隗禁不住闷哼一身,视线逐渐模糊,他死死控制着体内的魔气一层又一层覆盖上伤处,不让自己出现一点端倪。
不知道过了多久,上方才传来暗含警告的声音。
“你生来便是要死的,是我给了你活下来的可能,作为替身你也偷了二十年光阴,最后这一年,你合该安分。
“奇峰峰主即是被魔所伤,你该避险,这段时间便不要出宗了吧。”
一年,他只剩下一年了。
晏隗忍着疼痛爬起来,挺直了脊背,他拖着最后一分力气回到形峰,彻底陷入了昏迷之中。
——
黎岁转峰之后的第一堂课是修仙界历史,由奇峰开设,她在房间彻底休息了三天后挣扎着起床。
她记挂着自己的十个上品灵石,去上课前特地去敲了隔壁的院门,里面没有回应。
许是不在。
她没多想便直接踩着自己的飞行器去了。
奇峰主修阵法,整个奇峰布局便是一个巨大的阵盘,并与宗门大阵相连。据说若是遇袭,奇峰峰主作为阵眼,身在奇峰,却能护卫整个宗门。
就挺神奇的,她在自己院子宅着的那几天无聊翻着看了点阵法书,看着看着竟真的来了兴致。
如今见到这种大型阵法也下意识驻足观察。
她正踩着飞行器停滞在上空,这时旁边一艘装潢精致的小型仙舟飞过。
等等,仙舟??
这玩意不是很贵,整个宗门也只有一艘吗?
这玩意不是很烧灵石,随便一下就烧掉好几摞灵石小山吗?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