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尚早,明桃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
高亢的鸡鸣响过三遍,明桃睁开眼睛,孟锦瑶也打着哈欠过来了,准备帮她解开绳子,没想到她手上的绳子已经解开了。
明桃放下袖子,尽可能遮住红肿的痕迹,解释道:“有些勒,我便让清洲哥帮忙解开了。”
“哦,”孟锦瑶没太在意,“你昨晚没抓痒吧?”
“没有。”
孟锦瑶笑眯眯道:“那就行,今晚继续。”
明桃弱弱解释:“应该不会痒了。”
“怎么可能,才一天而已,”孟锦瑶瞪大眼睛,“听我的,先绑十日。”
左想右想也没想出辩解的话,明桃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往好处想想,手腕虽肿了,但伤口恢复得更快,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要晚上绑的松一些就行了。
慢慢走出屋门,大门刚好被推开,李清洲从外面进来。
孟锦瑶好奇地问:“你做什么去了?”
李清洲没想到会遇上她们,神色不自然道:“没什么。”
他径直回屋,孟锦瑶和明桃咬耳朵:“他肯定有秘密。”
明桃好奇地问:“什么秘密?”
“嘿嘿,”孟锦瑶偷笑一声,“他这副样子不正常,说不定方才去和相好的姑娘牵小手去了。”
明桃不自在地将手拢在身后,仿佛清晨的热度还在,从心底透着热意,一直烧到她的脸颊。
她下意识反驳:“锦瑶姐姐,你别瞎说。”
“诶,我说他的事,你脸红什么?”
“我哪有。”明桃故作镇定,“对了,你的手帕送给那位李公子了吗?”
这次轮到孟锦瑶脸红了,“我、我……不说了,我得去做饭了。”
原本明桃只是为了岔开话题随口一提,见她这副模样反而上心了,笑盈盈地跟上。
“锦瑶姐姐,你是不是送过了呀?”
“没有!”孟锦瑶羞恼道,“你也知道我绣的不好看,怎么可能送出去。”
说着她往明桃手里塞了个有豁口的碗,“你不是说想帮忙吗,去喂鸡。”
明桃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碗里绿油油的东西,迟疑地问:“鸡会吃这些东西吗?”
“怎么不吃,秕谷子、稗子和野豌豆,鸡吃得香呢。”孟锦瑶一边麻利地往灶膛添柴一边教她,“把碗里的东西分散着撒进鸡圈就行了。”
明桃乖乖点头,抓起一把撒进去,三只鸡咯咯叫着争相觅食。
她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场景,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以至于李清洲到她身后了还没发现,转过脸看到一堵人墙,吓得惊叫一声,鸡食连带着碗一起掉进鸡圈里。
李清洲蹲了下来,伸长了手去拿碗,略有些短的衣袖蓦地滑到肘弯,一截粗壮的小臂青筋暴起。
明桃看得脸热,匆匆别开眼睛。
“这里风大,别站太久。”他闷声开口。
明桃应了一声,想起方才孟锦瑶的猜测,话在舌尖转了几圈,又忍住了,她对李清洲又敬又畏,远不如面对孟锦瑶时自在。
她不说话了,李清洲却有话说:“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提一下你的伤。”
“为何?”
“晚上你还想被绑着手?”
明桃赶紧摇头,紧接着又好奇地问:“你有办法?”
他却没说,而是问道:“蜜饯吃完了吗?”
“……还没。”
李清洲淡淡道:“吃完了便告诉我。”
“不要买……”
话还没说完,孟锦瑶的声音盖过她的:“清洲哥,你把菜刀放哪去了?”
李清洲应声而去。
明桃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唇,有机会再说吧。
明桃吃过饭才想起自己的伤,“似乎快长好了,再过不久就结痂了。”
李清洲问:“伤口会不会发痒?”
明桃眨了下眼睛,缓缓点头。
不等孟锦瑶开口,李清洲抢先出声:“正好我今日去镇上,帮你买止痒的药膏。”
说完他便走了,根本不给孟锦瑶说话的机会。
直到他走出门,孟锦瑶才反应过来,小声嘟囔:“这么着急干嘛。”
明桃却心头一暖,明白了他的用意——她自己将这件事说出口,他顺势而为,更合乎情理,而且也没让孟锦瑶难过,一举两得。
看起来是个粗人,实则粗中有细呢。
她帮孟锦瑶将碗筷收进灶房,一个没注意,衣裳擦过水缸的豁口,“呲拉”一声,袖口破了个洞。
“没受伤吧?”孟锦瑶反应很快,见那片肌肤依然细腻如玉,顿时松了口气,“可不能旧伤没好又添新伤了。我帮你补补衣裳。”
明桃想起她绣的那个歪歪扭扭的“李”字,实则不敢冒险,便道:“我自己来吧。”
“你会女红吗?”孟锦瑶不太相信。
明桃正想应是,猛然想起自己失忆了,于是笑道:“我试一试。”
选好丝线,明桃捏起绣花针,不到一刻钟便绣了一朵栩栩如生的桃花。
孟锦瑶仔细端详,啧啧感叹:“像真的似的。”
转念又悲从中来,喃喃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