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厉害,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她竭力想忽略的念头仍是在不断的跳跃盘踞。
这个节点上,能让萧韫庭动手罚萧凌越的,只怕就是勾结外人将自己送去拍卖场一事。
罚了又跪祠堂,是乃惩戒手足相残。
当真是因此缘由吗?
萧韫庭对二小姐动手,是在给她出气……
“小姐,奴婢觉得您要不去问问九爷吧。”
青玉的话拉回她乱成一团麻的思绪,视线聚在面前的小脸上,沈岁岁道:“你也觉得此事有异吗?”
“倘若当真是二小姐使得坏,她而今被折磨得那么惨,奴婢也……”
青玉吐了口气,“也竟没那般怨恨了。”
九爷出手,向来是要人命的。萧凌越遍体鳞伤,血水一盆一盆的往外倒,怕是真的半条命都没了,又久久不给医治,晾了一夜,而今能不能醒来都是个问题。
她这惩罚,该是足够了。
青玉压抑了两日的情绪总算渗进了一丝阳光,她望着沈岁岁,道:“小姐,奴婢觉得,九爷是在为小姐出气呢。”
沈岁岁没说话,望着碗里的饭菜失了神。
……
那日过后,沈岁岁并未见上萧韫庭一面。
不仅因他根本不在府中,还因她苦苦的挣扎,徘徊。
她知道自己若是去了,便绝不会只是为了萧凌越之事,还有自己……自己独自忍耐这般久的苦楚释放。
沈岁岁深吸了口气,愈发肯定自己定是见不得萧韫庭的,她一见他,便是彻底的覆水难收,说不定会失态做出什么事来!
下定了决心,沈岁岁阖上半开的窗扉,跻着绣鞋爬上了榻。
不出所料,当夜里她又做那绮梦了。
比前两几日还要放肆,在梦里她是半衫半解的,附庸在男人身上。
脸颊红润娇艳,声音也低酥袅袅,哀求了好半会儿,她彻底的窝在萧韫庭怀里。
梦里的他依旧如白日里的阴鸷残忍,周身透露的尽是令人退避三舍的冷戾。
可到底是在自己的梦里,他到底是不能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九叔。”
她仿佛着了魔似的,再度循着温热的薄唇想印上去,却偏偏箭在弦上之际,她又止不住的梦中惊醒。
心安舒适感戛然而止,更是折磨得她呼吸都疼。
水滴石穿,将心底那种不安和空缺越凿愈深,到最后是变成了深不见底的潭渊。
她体会过解药在怀里的满足心安,亦体会过更深层次的欣快,而今哪里还能独自苦苦忍受?
风过沙沙,淅淅沥沥的夜雨早便停了,只聚成水珠蜿蜒自窗棂滚下。
看到这,沈岁岁又想起那个幽静暧昧的石室。男人精壮身躯俊美,晶透的水珠顺着两臂上的肌肉线条一路滚下,积蓄了野兽般无穷无尽的力量,可皮肤却又是白皙的……
疯了,当真是要疯了。
沈岁岁紧咬着唇,意识模糊中怔怔的想,要是他在身侧就好了。
有一点他的气息也好,无论是什么,总能让她好受些。
心念忽起,萧韫庭外出办事去了,一连几日都不在府里,若是她去他的藏舒阁嗅一嗅他的气息,只用隔得远远的,闻一下就好了,她所有的痛苦便能尽数消散了……
火苗游曳在四肢百骸,点燃了熊熊的躁渴。
理智拉扯对峙了许久,沈岁岁到底是神魂颠倒似的出了楼阁院落。
细雨过后的夜晚有些冷,皓白的明月凉如水,银霜般倾泻在潮湿的青石板路上。
自西到北,走了许久,沈岁岁看见了于寒夜中屹立不倒的院落楼阁。
她睫毛湿了水光,一时竟有些恍惚,自己当真来到了这儿。
高高的门楼之后便是万丈深渊,一念地狱,而她的解药就在地狱里。
萧韫庭,九叔……
她只用隔得远远的,嗅一嗅他的气息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