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沉闷。
因为忍耐,少女漂亮细嫩的指尖攥着男人的衣裳更紧。
本该是人间炼狱,偏偏自己却不知死活!
那怪病,更是不知死活!
莫大的苦楚逼着迫着她朝男人逼近,身体不受控制,可仅存的一丝理智还在苦苦挣扎。
抵死对峙中,便是抽丝剥茧的折磨。
沈岁岁鼻尖通红,心底愈发难受,既苦楚自己为何这般倒霉,又憎恶自己这肮脏的病症!
明明以前自己能默默忍受的,再不济,也能是在梦里借助他解毒。
可今日,为何却偏偏!
偏偏对着他本人发作了!
她以前从未想过,面对萧韫庭,自己那渴和燥是能如此的蹿腾火烧。
对着这张俊美深邃的面容,所有的渴都有了前所未有实质之感。
更诡异的是,与他的距离贴近,恰更能缓解自己的苦楚。
沈岁岁神思恍惚,居室的一切都变得模糊。
寂静如初,唯一的色彩便是近在咫尺的青松苍雪。
凉丝丝的寒风吹来迷雾。
沈岁岁无端又觉得自己进入了那个梦境……
腻腻的香味,就像掺了红豆蔻一般的甜郁。
肃穆自持的男人,苦苦挣扎的自己,还有现在的距离,和梦里别无二致。
“还不下去?”
忽然,头顶落下一道淡淡的沉音。
沈岁岁蝶翼扑朔,思绪堪堪拉回。
混沌的眸重聚在萧韫庭面容上,可不过一瞬,又有些失焦。
梦里的男人同眼前的地狱修罗合二为一,迷雾散去了些,那张脸终于显现于眼底。
眉目深邃,鬓若刀裁,轮廓硬朗又犀利,像枝头积聚的雪,又若贵不可侵的神明。
他是生得极好看的,沈岁岁一直都知道。
可身上凌厉的威压,逼退了曾经所有妄图探寻之人。
“你……你到底是谁?”
沈岁岁快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了,明明是呼风唤雨的萧家九爷,可为何会频频出现在她梦里。
又明明是她敬仰畏惧的“九叔”,又为何在梦里那般的病态贴近。
所以,梦里的,当真是他萧韫庭吗?
她当真那般不耻的渴求他的拥抱吗?
沈岁岁眉蹙得极深,咬着唇瓣摇了摇头,想将自己荡回理智。
可无论她如何挣扎,眼里看见的仍是萧韫庭。
她索性闭上眼睛,不敢去看。
浩浩荡荡的春雨缓缓停滞,可耀武扬威的闪电仍是劈开黑夜中的一切。
萧韫庭目光紧紧锁着依附在自己身上的少女。
半晌,笑了。
“还着了别的道?”
少女漂亮潮湿的大眼此刻紧闭,眼尾红红的,鼻尖也是红红的。
不,不对。
萧韫庭鹰眸审视猎物,黑眸忽隐忽现了一丝笑意。
应该说得上哪里都是红的。
泛红的雪肩,淬了绯色的果儿……
身上的薄薄春纱,距离又这般近,哪里遮掩得了什么?
“九爷……”
绵软的一声带着委屈和撒娇,沈岁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
她觉得又堕身进了那羞人滚/烫的梦境,天地唯有她和唯一的救命解药。
病症苦楚,心脏也久久的空缺一块。
可抱着他,失去的灵魂似也回来了,心脏被填满,所有的难忍都消失殆尽。
“唔抱……”
扑朔着雾气朦胧的眸,又可怜又惹人怜爱。
然男人没动,甚至仍是那副肃穆寒冽的模样,处变不惊的俯瞰着她。
是中了媚/药了?
萧韫庭眸光微晃,视线又掠及少女摩蹭间在自己衣袍上拨开的褶皱。
浓稠霸道的黑,倒和莹润的雪分外诡异的和谐,更该强势的融为一体。
直到有人从大开的门进来。
身着暗绿锦袍的年轻男人看见高处的旖旎之景,惊魂几许后,又快速敛眸恢复常态。
方才流露的一丝懈怠失职也是大不违,万不可再在九爷面前失态!
庞译悄无声息咽了口气,公事公办禀道。
“九爷,涉及那批货的人都已抓获,这便压回府内。”
他口中的府邸指的并非是萧国府,而乃萧九爷在京郊私下的秘密别院——观鹤楼。
既方便训练死士,也方便逼供佞党。
半晌,传来一声似笑非笑的沉音,“当真全部抓获?”
“这批货来头可不小,区区一个王府,怕是没那么大的胆子。”
庞译大惊,“九爷的意思是……背后另有其人?”
萧韫庭冷笑,半晌后,朝底下吩咐:“找几个人去普陀山探探,切不可打草惊蛇。”
入了虎穴,便能知雾后面到底什么。
“是。”
庞译垂首应是,过了会儿,又问:“九爷,今夜是回观鹤楼还是……”
说罢,余光似瞥见高处的尊主视线落在了怀中那女人的身上。
半晌,听见一道声音。
“回观鹤楼罢。”
闻见答案,庞译心中大惊,连深吸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