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样,不过一件涂药的小事,他却像是在侦查敌情一般小心谨慎。
黎烨循着笑声抬起头来,审视地看着妻子,忖度着她因何发笑。
“夫君,我这是小伤,不涂药也无妨的。”苏鸾儿忙收敛了些笑容,正经说道。
黎烨看她一会儿,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涂药。
待涂罢药,苏鸾儿想收回脚,不料脚踝突然覆来一只大掌,将她握住抬高。
袍衫宽大,本就是松松搭在女郎腿上,经此动作,少不得滑落下来,堆在女郎腰际,一双纤长莹润的腿便全部落进男人眼中。
“夫君,你别闹!”苏鸾儿惊呼,想扯袍子遮盖回去,奈何黎烨使坏,又将她脚抬高几分,迫使她双手不得不撑着台子以免仰躺下去。
“方才,笑什么?”黎烨眉梢微挑,透了几分不怀好意的笑容出来。
“没什么,你别闹,快放下来。”苏鸾儿哄求,却没什么用,男人的手掌已顺着她脚踝,如同袍衫一样,向她腰际滑落。
“别……”苏鸾儿不得不仰面躺着,一面阻挡男人不安分的扪弄,一面紧张地看着石庵入口处,生怕有人闯进来。
油伞挡住了她的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外面哗啦啦的雨声。
很快,细软的呜咽,有节奏的颤抖和律动都被吞裹进了夏日的磅礴大雨中。
雨停了,夜幕垂下,黎烨才背着妻子离了石庵,往山下行去。
不及回到寺中厢房,苏鸾儿在黎烨背上便睡着了,睡了一个多时辰,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厢房的卧榻上。
一转头,看见黎烨坐在窗沿上,侧目望着窗外,神色是她从未见过的清寂。
便是再棘手的军务,也未见他有过这般神色。
“夫君”,苏鸾儿柔声唤了句,起身为他倒了一盏温茶。
“家中不忙么,你怎有空来看我?”
还有五日就是黎二郎婚期,家中应当正是待客的时候,黎烨作为世子,少不得应酬,怎还能抽出空闲来看她?
黎烨转过头来,冷清之色霎时消散,自窗沿上跃下,至高案旁坐下,将一个方方正正的红布包裹朝苏鸾儿推了推,“母亲差我给你送东西。”
苏鸾儿奇怪,“什么东西?”
从长安到白马寺,快马加鞭也得一天路程,是什么紧要东西,竟劳烦婆母在这繁忙关头叫黎烨亲自来送?
“账本,母亲说让你好好学掌家之道。”黎烨抱臂,一本正经地说。
苏鸾儿手下一顿,想到之前因理事无方被公爹训斥,心中失落,面色却无变化,微微点头回应黎烨,手下继续解红布包裹。
解开外面一层红布,里头是个方方正正的朱漆木匣,木匣十分精美,匣身和盖面上都镶贴着金质团花。
苏鸾儿却没心思赏这匣子,掀开盖子,怔住了。
入眼并不是黎烨所说的账本,而是一套光华灿灿的金步摇冠,步摇冠满饰七丛花树,额面处垒饰七个水滴状花钿,金丝堆叠,玉石生辉,光彩耀目。
苏鸾儿见过这种步摇冠,婆母参加宫宴时曾佩戴过,这是命妇才有的规制。婆母是武安王妃,二品命妇,能戴八树花冠,眼下这顶七树花冠,是三品命妇规制,世子妃的品阶。
“夫君,这是……”苏鸾儿心里欢喜,却也疑惑,为何好端端给她送来这顶花冠?
黎烨却没有给她解释,只将人拥至怀里,低首亲了亲她,“下次我来接你,穿这身衣裳,随我回家。”
“衣裳?”苏鸾儿拿出花冠,取下上面的隔层,才发现下面是一套绿色的衣裳,确切说应是婚服,和七树花冠同等规制的三品命妇嘉礼服裳。
她虽是世子妃,却从没有穿戴过这些服饰。
“是母亲让你给我送来的?”苏鸾儿是不大相信这话的,她觉得极可能是黎烨看见家中给二弟媳妇准备的婚服首饰,自作主张给她备了一套。
黎烨点头,他也是如今才知,原来做他的世子妃是要有这身行头的,母亲命人给突厥公主送去一套,他提出鸾儿也应得一份,母亲倒没有拒绝,说是忙过这阵子再补上,他等不及,叫尚珍局抓紧做了一套。
她离京十日了,他想见她。
苏鸾儿没再细究黎烨的话,不管是不是婆母的意思,黎烨对她有这份心就够了。
“夫君,明日再走,好么?”苏鸾儿伏在他怀里,柔声说。
黎烨没有说话,似是有些犹豫。
忽听外头一阵骚动,虽无吵嚷声,却能分辨出急促而不杂乱的脚步声,应是来了不少人,且像是训练有素的行伍之人。
黎烨眉心微蹙,开门,见门外站了两列王府亲兵,个个披甲持刀,严阵以待,三弟黎煊迎面走来,看见他,紧绷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放松。
“大哥,随我回家。”黎三郎面色严肃。
黎烨没有说话,扫了一眼列队等候的亲兵,知道三弟此来是起了何意。
他们大概以为,他离家出走,是要逃婚,看这请他回去的阵仗,好似他敢反抗,就要绑他回去。
“我不过来看看你嫂嫂。”黎烨淡然说道。
黎三郎看了眼苏鸾儿,这才对她行礼,唤了句“嫂嫂”,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