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
骆雪走了过来,轻轻唤了一声。
遥远的记忆,带着光怪陆离的画面,如幻灯片一般光速远去。
“你怎么了?小禾?”
有个声音把她从痛苦中拉了过来。
回过神,苏禾静静地看着干妈,感觉自己刚刚好像又把那十年重新活了一遍,最后,痛苦被定格在萧平山死了这个点上。
可一眨眼,却是五年后。
她不再是萧禾。
她已成为苏禾。
经历了另外五年繁忙人生的苏禾,拥有了更为丰富的阅历,她的生命,变复杂了,不再单单是萧平山的爱人。
从地上站了起来,她静静一笑,望着天花板又长长一叹,眼泪唰的一下全流下来了:
“我没事。就是……就是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干妈,我想平山了。他死的画面,好像就在眼前,可一睁眼,我已经活在五年后。”
一句“想平山了”,惹得骆雪差点跟着飙出眼泪。
骆雪连忙上前抱住她,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别想太多。已经过去五年过了。孩子,你现在不能再钻牛角尖了。”
是啊,当年,因为她钻牛角尖,害多少人为她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没看住她,一个优秀的人才,就这样没了。
培养一个人才太不容易。
重要的是,孟首长答应过萧平山,一定要护好她的。
苏禾静静地抱了一会儿,抹掉眼泪,微微一笑道:“放心,我不会再求死……当年是受了太大的刺激……”
大概是那些年,她被萧平山养得太娇贵,再加上学业上事业上,一直是顺风顺水的,从来没受过挫折。
当人生最重要的信仰突然之间被摧毁,她的世界,一下子就分崩离析了。
当时年少,抗压能力差,没经过大风大浪,孩子的心态,总是最容易被击垮的——毕竟,在孩子的世界里,小事能被渲染成大事,大事能变成一辈子都不过去的坎。
当时,她还不到二十岁。
而遗忘一切的这五年里,她的心态已经被养得特别得平和,即便求而不得,也不会再要死要活。
“真的?”
骆雪还是担心。
“真的,对了,骆雪姐,为什么这五年,你摇身一变,变成我干妈了呢?”
嗯,这个女人,是萧平山认的一个姐姐。
她见过一回,但她记得呢。
骆雪瞪她,居然连这事都记起来了:“还不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你。当年你失了忆,迷迷糊糊跑回荆城,正好,我是荆城人,那自然,照顾你的事就落到我头上了……”
结果呢?
让骆雪做梦也想不到的是,她会对她的继子楚流商一见钟情。
“哦,那为什么楚流商长得有点像平山?”
她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
“楚流商的妈妈,和平山的妈妈,是孪生姐妹,但她们是小时候就分开了的,长大后一直没再联系过……”
原来如此。
命运啊,真的是和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曾经,她认定,此生只有萧平山,结果呢,一路走来,她竟结了两次婚,在以为找到真爱时,真爱也不是真爱,只是年少时的青梅竹马。
可她连埋怨的机会都没有,那个拐带着她走进真正婚姻的男人,让她成为女人的男人,也不在了……
不。
她不相信他不在了。
“干妈,我一身汗,想回去洗澡。走吧!”
她回了四合院,却看到楚流商就等在门口,不断地来来回回地在踱步。
一身休闲装,满身清贵气。
楚流商是斯文人。
而萧平山是个军人,不出任务,他是个正直无私的战士;出任务,他能化身成任何角色。
那个“杨大树”真的是一个又野又粗又鲁的坏蛋。
她见识过萧平山的一板一眼;也领略过“杨大树”的邪气粗蛮。
在MB时,虽短短几日相处,可他的一颦一笑,已尽刻她心底。
看到她回来,楚流商立刻迎了过来,“苏禾,你还好吗?”
脸上尽是关切。
楚流商从朋友处听说了,秦陌出事了,大概率已经被害死,他立刻赶了过来。
苏禾站在那里,看着他迎着太阳走来,那侧脸,生得和萧平山的确有几分像,怪不得当年她会着迷。
喜欢入了魔,所以才在别人身上看到了萧平山的影子,才会痴缠这么多年。
可他终究不是他,她内心还是有这样一种意识在的,所以,后来的她没有再疯狂追逐他。
可能是怕太过较真,就会催醒记忆,梦一旦醒了,就什么都没了。
“楚流商,那五年,难为你了,总被我骚扰……”苏禾平静地睇着,轻轻感慨了一句。
楚流商听着怪怪的,一脸担忧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放心。我现在不是二十岁,是二十五岁。再大的打击,我都能承受。一切都会过去的……”
苏禾微微一笑:“楚流商,去好好找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吧,要幸幸福福地过下去。不要因为被我打扰了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