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泥土的腥味在空气中氤氲,天地间一片潮湿朦胧。
祝敏慧问,“他在校门口接你么?那我待会儿L把伞给你?”
“不知道呢,我等下问问他。”
回到四楼。还没进到自习室,程若绵的手机就响了。
陆政打来电话。
她去到四楼和五楼楼梯的拐角接起来。
陆政问,“在哪个图书馆?”
“老的这个,润园旁边。”
“五分钟后下楼吧,我马上到。”
“好。”
挂电话,回自习室收拾书包,跟祝敏慧道别,差不多花了五分钟时间。
也不知他人会在哪里,她索性还是借了祝敏慧的伞。
下楼走到门口,隔着一群等雨停的学生,她一眼看到,一辆迈巴赫正缓缓在对面停稳。
漆黑的车身湿漉漉的,车轮带起一层薄薄的积水。
程若绵说着借过借过,从人缝里挤出来。
驾驶座尚策拿着两把伞下车,打开后车门,男士皮鞋迈出来踩进雨里,陆政下车接过伞。
他看到了她,微微扬起唇角。
眼望着那高大的身影擎着黑伞,穿过春季细密的雨丝走过来,程若绵猛然惊觉了自己这一下午的心情:她在期待着见到他。
陆政那英俊
的眉眼似是也被这潮湿朦胧的空气浸染,越发清隽深邃。
-
两个人身上都沾了雨水的潮气。
迈巴赫还没驶出学校,前后排挡板就已升上,陆政把程若绵捞到了腿上。
程若绵心跳嘣咚嘣咚,一声快过一声。
有些不安,有些刺激,像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像是小时候第一次偷穿妈妈的高跟鞋,体内升腾起一股兴奋的烧灼感。
她当然知道这不应该。
她和他的关系,规则界限根本不用刻意说明,再简单明了不过:能睡在一起,但不能动心,更不应该有任何期待。
可这种感觉让人上瘾。
陆政大约是瞧出了她神色的异常,轻轻笑一息,道,“今儿L是怎么了?”
明明没淋湿,她整个人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程若绵摇摇头。
他也没再多问,压下来吻住她。
如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的海面。
她只能搂住他的肩,承受一波一波让人目眩神迷的吻。
末了,陆政不得不停下来。
雨丝在车窗外飞驰而过,水痕在窗玻璃上蜿蜒,汇聚、滴落。
他解开衬衫顶端两颗扣子,拿出根儿L烟夹在指间,没点燃,看着她,说,“我一直在想你。”
程若绵愣了一瞬,“……嗯?”
“从昨晚上分开之后。”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混地应了声。
她很怕他追问,问她分开之后有没有想过他。
但陆政没有问。
-
用餐地点在京尹。
席间,陆政问她最近在忙什么。
“上午参加了一个笔译比赛。”
“什么时候出结果?”
“下周五。”程若绵说,“我朋友说,到时候会帮我庆祝一下,吃饭唱歌什么的。”
陆政就笑,“让我下周五不要打扰你的意思?”
“……也不是。”
“你们庆祝你们的,”陆政看她,平静的口吻,“结束了联系我,我要把你带走。”
程若绵掀眼睫看他一眼,没作声。
吃完饭,走出去的时候,陆政撑起伞,搂住她的肩把她合近了些。
一起擎伞走入雨幕中。
鞋子踩到地面发出轻微的击打声,程若绵抬头看他。
看衣领之上他分明的喉结,再往上是挺立的鼻骨,漆黑的眼眸……
不由自主地,她伸手扯住了他腰侧的衬衫布料,轻轻靠近了些许。
上了车,陆政问,“今晚要不要跟我走?”
她没有马上回答,他就似笑非笑地,“不想?”
“……没有不想。”
陆政不置可否,吩咐尚策送她回学校。
只是接她吃饭,然后就把她送回去……
这倒是像寻常的谈恋
爱了。
程若绵内心有些疑惑。
他们俩的关系,说穿了也就那么一个主题。
自她生日那天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也就三月上旬那个周末发生过,此后就再也没有了。
难道他是在照顾她的感受,放慢了节奏么?
这个念头刚刚浮现,随之一同形成的便是更为强烈的警惕。
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好像是她和他这两端的天平,一齐失了衡。
-
那个雨夜之后的下一周,进入四月份。
一场春雨之后,目之所及的树木都在一夜之间生发出了一层清薄的翠绿。
工作日,陆政大约是工作忙,只通过微信或者通话与她联系,派尚策给她送过几次礼物。
贵到惊人的名牌包包,项链耳环等首饰,不一而足。
这些也就罢了,有一次,尚策带来一捧开到全盛的白色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