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大赞唐云话语别有新意,唐云却是摇头:
“我哪有这样的了得?与时俱进这词,我亦是听人讲的。上次宗门庆典,你们记得那五梅道院来的人么?”
幼蕖与苏怡然都记起庆典上的那些粉裙少女与白鹤少年,一曲花雨缤纷的婉转吟唱,一场气劲纵横的潇洒剑舞,当时博得无数喝彩惊叹。
她们自然是记忆犹新。
“对了,那个领舞的少女,叫做‘黎佑衢’的,我差点以为和我们幼蕖同名呢!”苏怡然恍然记起,脱口道。
“那位带队前来的宣豫真君,气魄与寻常女修截然不同,其境界,也不能用等闲元婴来看。难道是她所言?”幼蕖叹了声,“可惜,她的论道会我没去成。”
唐云点了点头:
“那位带队的宣豫真君,虽然修为不比我上清山诸位真君,可言辞犀利、见解独到,她论道时,我去听了一场,许多别出心裁之处,令人耳目一新,我颇有收获。‘与时俱进’这词,便是我在她处学来的。”
“哎呀,可惜了,”幼蕖为自己的错过惋惜不已,“等有机会,我一定要去那看看。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呢,从前倒是有机会……”
五梅道院的七宝树似乎就是师父凌砄从琦色谷求得的那株,师父肯定很熟悉那个长有五色梅花的地方。可惜,从前没跟师父多学多听。
五梅道院似乎有许多与众不同的精彩之处,可是到底离她们太远,三人一提也就丢开了。
幼蕖此时并不知,这传闻中遥不可及的五梅道院,会是她未来大道之途上避不开的一座要塞,见证她的低落、挣扎、崛起,情感相依,关节相连。
唐云又检视了一番幼蕖的修为进益与新练剑法,大为满意。
苏怡然也趁着机会抓住幼蕖又练了一回剑,还互相试验了几个新琢磨的法术,大呼过瘾。
要不是幼蕖催她早些回去试配醴泉,她还要在小竹林赖着不走。
临行,苏怡然犹自不放心地再三问幼蕖:
“丫头,你确定凝晖峰会来我们宝瓶峰找药?确定我的醴泉能用上?”
幼蕖笑着将她往外推:
“放心去做就是!你家神算子师妹猜的啊,准没错!”
苏怡然这才将信将疑又喜笑颜开地去了。
幼蕖这才得了空,去琢磨王乔临别时塞给她的东西。
王乔临去朱宸州之前,掏出一只小小的芥子囊给幼蕖。
幼蕖自然推拒:
“您太见外了!难道还要给我什么谢礼?要给,也该给梁溪师姐。”
王乔硬往她手上塞:
“这不是谢礼,而是留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说不定你能用上。你看看就知道了。”
丁令威也帮着劝:
“我们去梁溪家好好做客卿该做的事,就是我们的心意了。我们身无长物,钱财么人家看不上,这物事她却是也用不上。你拿着,说不定还能反过来帮上我们俩呢!”
幼蕖好奇地打开一看,竟然是好大一团乱麻,可又比寻常的麻丝细致柔软得多,色泽银白泛灰,根根纤长柔韧,猛一下看不出是什么品种。
“这是……麻丝?”幼蕖拈了一把,犹豫着问道。
她也实在不知道自己要这团乱麻有什么用,为什么丁、王两位前辈说她能用上。
“这是我们跨界而行时,在两界出入口看到的几丛乱草。当时也不知是什么,就是感觉那时四肢都要给界面风暴扯裂了,慌乱下随手扯了这丛长草叶蔽身,竟然阻挡了不少冲力。我们心里甚奇,下意识地就多扯了几把。”
“莫非是幽明荨麻?”幼蕖惊呼。
王乔含笑点头:
“你果然也知此物。我来此地后查过典籍,我猜便是那幽明荨麻。幸好我们俩齐力扯了一大把,听说破界穿越时此物可护身,可遇而不可求。只是当时茫然无知,没取更多。还有,这麻丝只有来自其所生长附近的那一界之人才可用得。”
幼蕖下意识地握紧了掌中的麻丝,凉凉滑滑,心情莫名激动。
她跨界而行时全然在睡梦中,没见到这种神奇草叶。可是事后也听师父讲过两界之间往往生有这种幽明荨麻,可能蕴含空间之力。
她虽没见过荨麻本身,却见熟了幽明荨麻的制品——
她随手甩出流霜束,轻滑得如同流水的白练与麻丝并放手中。
果然,细细一比对,那团麻丝的质地与她自幼伴身的白练仿佛相似,如出同源。
王乔与丁令威顾不上忌讳,齐齐握住那流霜束,声音里透出惊喜:
“小丫头,你竟有这样的好东西?”
果然没给错人!
虽然当初心心念念要离开红尘界,可在外飘零已久,他们对远隔界面的故土早就生出热切的向往之情。
日思夜想。
哪怕回去看一眼也好啊……
他们将幽明荨麻交给幼蕖,便是寄希望于她,期冀她能将这麻丝发挥出作用,有朝一日能用它带着他们几个红尘界来客回故乡一行。
在看到幼蕖手上的流霜束后,他们这种期望更加强烈了。
流霜束本就可护身,再加上这团幽冥荨麻,可以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