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星儿。”
幼蕖低声传音给梁溪绛英,示意室内那红衣少女的身份。
梁溪绛英点头,笑着将眼神一扫,幼蕖便知机,随手布下禁制防护,保证室内外动静一丝儿也不传。
梁溪满意点头一笑:就该和这丫头出来,果然省心!
帘幕之下,一阵极薄的淡红色光烟一闪而逝,那年轻公子还未觉得什么,红衫少女却是警觉得很,当即起身,挡在他身前,低声问道:
“谁?”
话音未落,眼前已现出两人来。
“李师叔?”
红衫少女脱口而呼,她又惊又喜,眼神闪着亮光。
“冯星儿!我与梁溪师姐奉掌门之命,前来救你。”
幼蕖微笑伸手,给冯星儿与梁溪绛英之间作了引见。
冯星儿自然是听过梁溪绛英的鼎鼎大名,赶紧行下礼去:
“马头峰弟子冯星儿,见过梁溪师叔、李师叔!”
幼蕖握住冯星儿手腕,便知她被封住了灵力,当即在她背上大椎推拿了几下,又在尺关处输入一股外力。
冯星儿只觉得丹田滞涩之处豁然洞开,灵力汩汩在干涸已久的经脉内流淌开来,顾不上道谢,欢喜得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种重新掌握了力量的感觉真好!
幼蕖知道她感受,待她缓了过来,望向那呆在一旁的年轻公子,故作不解地问道:
“冯星儿,这位……”
虽然知道其身份,但她看过去的眼神只若看一个不相识的普通路人。
冯星儿莞尔一笑,赶紧介绍道:
“这位是洪骊洪公子……”
还未说完,梁溪绛英果断一挥手:
“闲话少说,救人要紧!时间紧急,一道儿走罢!这里毕竟凶险,不宜久留,先都跟我们回去再说!”
幼蕖也见机点头:
“既然都是被魔门关在这里的,我们断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留在此地只怕魔人随时动了坏心思,伤了性命可怎好?我道门惯来仁义为先,一并救了。夜长梦多,先离了魔门再说。”
她们都机灵地没有揭破洪骊的身份,就怕这年轻人脖子一硬,不肯跟着回上清山,赶紧先糊弄着把人一道儿卷走。
然后用不着废话,一路飞驰,直接回了上清山再说,那时就将这令人头疼的包袱交到善溯真君手上了。
冯星儿见话头被截住,也悟了过来,冲着洪骊软语道:
“洪公子,这里不是善地,您先跟我们出去如何?我断不会害你!”
洪骊本是被父母送来此处,虽然洪父千叮咛万嘱咐地交待他莫要轻离此处,可话离了耳边已有不少时日,没有人盯着重复,效果便会日渐淡去。
这些日子以来有冯星儿随侍身边,殷勤小意,添香磨墨,虽然他知道她的来意而心有戒备,可日常受了她许多的温柔照顾,也不免对这女孩儿心防渐松。
况且,这处神人观本就是魔门据点,并非专为安置他而设,日常难免有些打杀事宜。那些魔人行止又有许多荤素不忌,颇令洪骊胆颤。
习惯了有人作伴,若冯星儿突然离去,剩得他一人在此,还真是不免孤单忐忑。
梁溪绛英见洪骊神色微妙,知道他已移了心意,便只当他答应了,不容分说,曙霞晴红光将四人囫囵一卷,已在原地消失不见。
将出神人观时,四人却凭空被一道无形之力阻住,顿时尖啸之音四起,随即便有十数道黑影冒出,围拢而来。
同时,几处呼喝之音此起彼伏,喝骂中都是威胁狠厉之语。还有心急的,人未至,几道光刃已经破空飞来。
这颇出梁溪绛英意外,倒不是惧怕,而是奇怪:
“刚刚来的时候不是没撞上什么特别难的禁制?这是许进不许出的策略么?”
她扭头看看冯星儿:
“对了,星儿,将你的飞剑给我看看。”
冯星儿不明所以,却是听话,依言将自己的垂野剑交到梁溪绛英眼下。
那垂野剑表面有星辰之纹,略一动摇,便有红色碎光飞洒,若星光垂落。
梁溪绛英略一思忖,便笑道:
“行,我知道了。你自用,我只看看。”
冯星儿不知她用意,却也知自己问不着,只持剑护住洪骊身前。
幼蕖却是一笑,也瞟了那垂野剑一眼,又听梁溪绛英来问:
“碍事么?”
幼蕖一哂:
“无妨,我先前来时是感到微有阻力,还奇怪呢,原来先松后紧,关窍设在此处。我先试试,你稍等。”
她手指如飞轮般连点,每一指下,都有星星点点的亮光平空迸出,随即有丝丝破空之音,如同许多看不见的线头被纷纷扯松。
同时,己方的防护犹在,那些疾飞而至的攻击亦未给四人造成多大威胁。
梁溪本就不惧,见幼蕖从容,更是心头大定:
“果然是四明山金榜上的人,阵法我觉得你超出金钟峰大多数人了,不,我觉得,甚至比他们那什么大师兄严春还强些!”
幼蕖笑道:
“梁溪师姐你这话,可要记得去金钟峰说一说。”
梁溪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