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然恨不得咬舌头,紧紧捂住嘴,生怕再冒一个字出来。她知道幼蕖这小丫头在这方面精得狠呢!主要是她身为师姐,这回伤得有些丢人,她可不会招!
幼蕖气定神闲地望过去,苏师姐掌缘上方只露出一双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万分防备地望着她,还不忘将那只犹有些别别扭扭的右胳膊背到了身后。
这是有多明显,又有心虚啊?
幼蕖才不会息事宁人,她龇牙恶狠狠地一笑:
“果然是热毒,只怕还不轻!这不是在水下撞的什么石头,苏大师姐,怡然姐姐,你是贪嘴成什么样?蜜烤白鱼?想得不错,这下,是被什么厉害毒蜂蛰到了吧!”
说着,上手就来扯苏怡然的袖子。
苏怡然无奈,知道幼蕖已听韩、柯二女说过她去寻蜂蜜之事,这下是瞒不过去了,只得自觉地挽起了袖口:
“就知道你这丫头鬼精鬼精的,一猜就中了,看吧!是给只全身是刺的毒蜂蛰了一口,还是只红眼睛的毒蜂,红通通的,可吓人了,我还以为这蜂入魔了呢……嘶——轻一点!还疼着呢!”
幼蕖好笑:
“什么入魔?听你所说,这多半是只炽眼蜂!眼睛自然是红的!嘿,叮起人来,也是不轻的!要真是炽眼啊,这蜂毒可有些棘手!”
三人一瞧,都有些呆了——
只见苏怡然那欺霜赛雪的上臂处一片色如朱丹,肿起如倒扣小碗,中心处两只圆圆的针孔正如烫上去一双细微的红环,已经火红透亮,简直触目惊心,一看就知道疼得紧,怪不得苏怡然都掩饰不过。
幼蕖小心地伸手轻轻一碰,只觉触手处一片滚烫,比火灼也没差了。
她看了看伤处,那针孔不似寻常毒针所留,创面还斜拉出一道较粗的伤来,竟似小刀划拉成的,寻常毒蜂哪有这样的?不由皱了皱眉。
柯辰小心问道:
“这伤口可真吓人,苏师叔,那毒蜂怎么会全身是针?”
她觉得这毒蜂莫非是随身携刀的?
幼蕖叹气:
“炽眼蜂就是这样了,除了尾针,它三对前足都可当毒针使,不,那就是毒刀!所以一扎就是一对孔,又粗又重,毒性也狠。要是给戳上,可遭罪啦!”看书溂
苏怡然听出了幼蕖声音里的心疼,立刻从虚张声势的佯作无事立刻变作了委屈不已的娇弱无力:
“可不是!简直满身都是针!我是小心着的,见近前的那只尾针没冲着我,就大意了,没想到它那前足跟柄小刀似的,一戳就……哎哎,疼……滚烫的,我泡水里还好,一上来,又烫了!师妹,我好疼的……”
话至此处,还撒娇地扁了扁嘴,就差眼泪汪汪了。
“你这样儿刚刚还想瞒着我?以为泡了下水就过去了?不处理不拔毒,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挂这个胳膊继续赶路干活儿?”
幼蕖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才不理苏怡然的病弱之态,语气也带出了严厉。
敌强我便弱,苏怡然识相地放软了身姿和语调:
“我这不是心想着用寒潭水冰一下,说不定就好多了呢!哎哎,你瞪什么,我这也确实好些啦!先前火泡都出来了……其实我有带解毒丹药的,但是不太对症……”
她带的都是对付毒蛇之类的常用解毒丹,对这种蜂毒不太管用。毕竟山林里危险更大的是各种毒蛇,特别是品阶高的那种妖蛇,奇诡狠毒又性喜偷袭。至于毒蜂,反而不太扰人,除非被人故意侵犯到领地。
主要是没想到——谁想到她会在自家上清山的外山被个陌生的毒蜂给叮了一口呢?还以为叮了也不打紧,忍忍就过去了呢!
这话可不敢说出来,看着幼蕖越来越黑的脸色,苏怡然心虚地缩了缩脖子,心道:哎呀呀,这丫头凶的!怎么和唐云儿一个德性啦!不,简直和大师兄有得一拼!真真反了,不知道谁才是师姐呢!
她正要脖子一仰给自己争口气,就见幼蕖指尖上点亮了一团蓝紫色异火,正是郑媛所赠的那朵火种。
虽然知道幼蕖不会害她,可苏怡然还是吓得要缩回胳膊,她怀疑这丫头故意用“以毒攻毒以火制火”的方法,好让她扎扎实实疼一回,为的是给她一个深刻的教训。
幼蕖一把扯住,让苏怡然动弹不得:
“放心!我不坑你!寻常解毒丹对付炽眼蜂的蜂毒确实不管用。你可知道郑媛的那火种有冰、火两重属性?对你这症比丹药还管用,正好可以将这蜂毒连根拔除。”
果然,当蓝紫二色异火在那片红肿之处绕了两圈,苏怡然顿感伤口一片凉意怡人,灼烫感一丝丝被拔除,疼痛也随之减轻。
上臂那处小碗大的红肿渐渐平服下来,中央的一双红环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消失。
再贴上玉芝衣,很快,除了两个个细微得几乎看不到的针孔大的伤口,肌肤又恢复了雪玉颜色。
苏怡然暗暗运通灵力,只觉得原先此处经脉的炽热欲焚的感觉已经不复存在,不由“嘘”了一口气,全身都松懈下来,立马又开始嬉皮笑脸:
“小丫头,还得是你来!姐承你一个情!待会给你多分块白鱼骨头!”
幼蕖没好气地在这位姐的胳膊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