芜樱一见是花颜夫人,赶紧收了收太过明显的笑意,并无惶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芜樱见过谷主。铁脚仙他……”
她神情还在忍着笑,约莫是知道自家谷主也晓得丰卫这喝酒吃肉的德性。
花颜夫人挥挥手:
“芜樱,你先下去吧!不要管他了。”
室内“哼”的一声,不知是赌气,还是示威。
花颜低声对幼蕖道:
“这人看着凶巴巴的,其实挺好欺负。你莫怕他!”
幼蕖一笑点头,心猜铁脚仙应该是被魔门追捕队伍所伤。
里面的人已经听到花颜的话,气得“哐啷”一下打开门,口中大声道:
“我好欺负?我不过是怕出手太重,把你们这中看不中用的琦色谷给拆散了……”
话语未毕,这人呆在门口,他看到花颜身后的幼蕖,有些发愣,半截子话不好意思地吞了回去。
花颜侧过身子,揶揄地一笑道:
“铁大仙你出手可不能太重,我家这小丫头可经不起你吓。”
“李,李,你,你是李……”丰卫一时有些结巴。
他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西北遇上的那个小丫头。
虽然幼蕖当日见他时戴着如是观,容貌是改过的假面,但幼蕖的真实容颜他还是见过的。
他从神镜二老手里脱身后特意找金错银错问过如是观的事,猜到了救他的很可能是正在西北历练的上清山李幼蕖,便让金错银错给他看了幼蕖的影像,铭记在心。
冒充合练队伍引走魔门追兵,他也没指望什么回报,做过了就丢开了,此时见到真人,一时意外大过了欢喜。
幼蕖笑盈盈地行了个礼:
“铁脚仙前辈!上清山弟子李幼蕖这厢有礼!西北一别,久违了!前辈虽然受伤,风采却是不减半分。”
铁脚仙憋着一股气冲到门口,没想到见到了幼蕖,这下完全发作不出来。
他胸膛鼓了几下,才将气压了下去,抽抽嘴角,突然想起自己怀里还抱着个用来威胁人的软枕,赶紧丢开,恶声恶气地道:
“哼!进来说话!”
转身之际,赶紧调整了下五官神情,不教这小丫头看到自己不够威严的模样。
幼蕖待他大刀阔马地坐定了,才又重施一礼:
“幼蕖谢过丰前辈援手之恩。若非丰前辈顶着八派合练队伍的名号引走了神术门的丁昊,只怕现在花姨和八大门派还在费尽心思地捞我们几个小辈出西北!”
铁脚仙被她谢得反而有些不自在,赶紧摇手:
“莫谢我!我丰卫一辈子不喜欢欠人情,你在蓝颌鸫鸟群里捞了我一把,我后头得了机会,顺手还个人情而已。你莫谢我!”
“我救的只是前辈一人,前辈您救的可是八大门派的多名弟子,幼蕖先代同伴谢过前辈!因不知前辈在此,幼蕖未曾准备,只得先跟前辈说一声,日后您得空,还请来敝派一行,此事幼蕖已禀报过师长,对当日相助之人,八派联盟必有重谢!”….铁脚仙更不自在了,他板起脸:
“你这小丫头是瞧不起人么?我丰卫救你们,都说了,是顺手,是还人情!可不是要向你们八派什么的卖好的!”
花颜夫人不乐意了,她也板起脸:
“丰卫!我还在这呢!你当着我的面就对我家丫头吆五喝六的,人家真是白救了你!你也好意思,就那么点本事,堂堂金丹被人家个小筑基给救了!想还人情也没什么,有本事,别落一身的伤回来啊!逃得跟丧家犬一样,死样活气嗷嗷叫的是谁呢?”
丰卫当即气短,对面的人一强硬,他反而软了下来:
“花大姐,你骂就骂了,怎么也给我吃口肉啊!”
幼蕖听得神仙一般的花颜夫人被他称作“花大姐”,再忍不住,扭头过去笑了起来。
花颜显是也拿这族弟没什么奈何,没好气道:
“要吃肉喝酒,你出了琦色谷吃去!在我手上休想!我这里不留你了!”
“我能走了?”铁脚仙欢喜得一跃而起,铁脚在地上“当”的一响。
“你伤是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可以让你走,我知道你也呆不住了。可你经脉内还有些暗伤,出去后吃肉可以,只有一点,火烧云两年内都碰不得!你要是因为贪杯坑了自己,以后我可不认你这个弟弟!”
花颜夫人的话语虽严厉,可幼蕖还是听出了她对这丰卫的关心之意。
铁脚仙自然也知道,不然他也不能这么听话,可是心里如百爪挠心,只得期期艾艾地苦着脸:
“唉,唉,这个,你知道,我就好这一口。两年……行!我就听你的!”
花颜夫人粉面含威,眼神带笑又如刀,下颌微扬,轻轻“哼”了声,算是认可了铁脚仙的态度。
没想到威风凛凛的铁脚仙,在花颜夫人面前仍然是个带着些赖皮,又不得不听话的小弟。
幼蕖好笑,又感念他赤诚热心,更有救援八人之恩,遂温声劝解道:
“丰前辈,要不是您出手引开魔门追兵,您也不会受伤。嗯,我知道您受伤是小,不能喝酒是大。火烧云性烈如火,太过霸道,若伤了经脉,确实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