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着急上火还不住跳脚的苏怡然,唐云要冷静得多,她看了一眼场边的沙漏:
“这次找到人的时间可比以往长。一次比一次长,你又补上了几处破绽!”
“不还是给你们发现了?到底藏不住。也就是两位师姐火眼金睛,让这无影剑也有迹可循。换做其他人就未必了。”
幼蕖收了剑,语气并不沮丧。
“你是捧我们呢,还是吹自己能耐?”
苏怡然好气又好笑,戳了戳面前快与她一样高的小丫头,接着道:
“我们是眼睁睁盯着你,看到你在哪一处不见的。而且,也知道你铁定没离开竹林附近,滴水不漏地搜,迟早能找出人来。要是在外头,心里没数,哪能找到你个鬼丫头?”
“我的路数都被你们摸熟了,确实不好藏了。下次我找顾川去练身法,他眼睛尖,步法也算得快,等将他也练得摸不着影子,估计才是又进了一步。”幼蕖琢磨着。
“你可别气死顾川了!”唐云好笑,“这位小顾师叔心气儿高的很,上次温长老说了句你已经练成了问心三剑,他愣是三宿没歇,归海剑差点要残!幸好温长老觉察不对,一巴掌劈醒了他。”
问心三剑不是谁都能学的,须得心地清明,内蕴智慧,否则,只会陷入迷障。
玉台峰弟子中,能通过“秉性之真”“习性之善”“气性之勇”这三问的,目前只有幼蕖一人。
唐云未曾通过“善”之问,她自问不是恶人,也有善念善心,可就是不行。
也许,她不比小丫头,小丫头的善是天生仁善,无心而为,心里从不因此沾沾自喜,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行善之后在心里落下痕迹。
有意为善,虽还是善,但到底勉强了。
顾川练了三天三夜,却没能通过一个“勇”字,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谁都能理解,上清山弟子,道门弟子,谁愿意被视作胆小怯懦之人?
能进八大门派,相信每人都有斩妖伏魔、舍生求道的勇气和胆识,“勇”有何难?大家都觉得九成九的人都不缺这品德。可谁知道,区区一道剑法它偏不认呢?
“嗯,顾川心眼儿可不大。你找他练,其实是觉得他值得对手,可他说不定又以为你去寒碜他呢!毕竟无影剑他也练过,却没你的火候,岂不气死?
“我就嫌他非得胜了别人才开心。魏臻那小子不是也被墨川师叔说他缺了‘气性之勇’?这一点我得夸他,他就没当回事,转个头去练别的剑法了。”
苏怡然很老练地夸道,幼蕖失笑,魏臻比苏怡然年龄还大两岁呢,一口一个“那小子”,亏她喊得出。
不过,自家师兄被人夸,幼蕖还是很开心的。魏臻心宽,性情温和,从不计较颜面、风评什么的,也不去操心前途,反而过得松快。
魏师兄说过,不行就是不行,不会因为人家两句好话就变得行了。同理,自己什么样自己有数,行就是行,也不会因为别人嘲笑两句就堕了志气。
顾川打小被人夸天才,学什么都快,就不太能接受哪里不如别人。
算了,还是不去找顾川了。虽然幼蕖是好意,可顾川性子别扭,且再说。
“你还不如找我萧师兄。他现在可刻苦了,听到有什么新奇的功法,就要去试一试比一比,我都怕了他。对,你去!”
苏怡然积极推出宝瓶峰大师兄萧云轫来给幼蕖试招。
萧云轫前几日亦是历练归来,更添一份沉稳风范,苏怡然满口赞个不停。
唐云好笑地在苏怡然头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记,同时叹了口气,用看傻瓜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苏怡然跳起,大叫:
“干什么!别以为你个子比我高就可以为所欲为!”
唐云对这个活宝甚是无语,索性丢下她,转而对幼蕖道:
“我们玉台峰的无影剑尚不到如此神出鬼没的地步。你是加了什么料?刚刚练成这无影之法,是不是特意来示范给我们看的?”
苏怡然一怔,她还以为小丫头没事喊她们来对剑是静极思动呢!
自八派合练回来,小丫头神神秘秘的,白天黑夜地在小竹林里琢磨,经常忽然就不见了人影。
唐云和苏怡然都估猜着,小丫头是在历练途中遇上了什么险事,侥幸脱身后苦思保命良方呢!
也就不来打扰她。
结果,今儿这丫头一出关,就拉着两位师姐对练,打着打着突然就不见了踪影,发话让她们找她出来。
小竹林附近就那么大点地儿,却难找得很。
苏怡然是个最没耐心的人,找得头疼心累,好不容易抓住了小丫头,只想欢呼胜利,没想到唐云这个心思多的,竟看出了小丫头别有用意。
幼蕖“嘿嘿”一笑:
“我若说,哎,怡然师姐,我来教你一招隐身的法子,你肯定不会好好学,说不定还要推三阻四,说什么不急于一时,日后再说。”
历练路上几次磕绊,幼蕖深深体会到关键时刻能隐藏身形气息的好处。
若没有青云障怎么办?若青云障也被识破怎么办?
故而她回来后除了去双鱼潭地感悟五行土里的混沌之气,空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