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魔气森森、恶意满满,祈宁之三人二话不说,掉头就逃。
对面是实打实的金丹魔修,他们三个筑基小儿,哪能硬碰硬地比实力?
幼蕖边逃,边下雨般地往后撒各种灵符法器,虽然不能完全阻挡追兵,却也帮助拉开了距离。
在蒙山四友那搜刮来的杂货率先做了炮灰,品级不高,胜在杂七杂八还有量多,黑乎乎撒得密密麻麻,追兵出于谨慎,飞剑便不由缓了一缓。
三人眼中那一脸病容的魔修——正是与胡明见面未久的吕台,随手抄起两样,一看之下,不由“呸”了声,这种玩意儿,遇上了都没人捡的,竟然用在他身上?顿时深感侮辱。
不过,看了这两样,这魔修心里对三个小辈也不由轻视了许多,虽继续追赶,却不曾下大力。
三人趁机拼命飞出去好一段。
拉开一点距离后,幼蕖又将往日搜罗来的各种小玩意儿乒乒乓乓丢出去,边丢边心疼地念叨,诅咒那魔修出门就掉芥子环,回家遭遇窝里反,走路磕掉半排牙,煮饭永远烧不熟,之类云云。
种种自认为凶恶的诅咒,听得真海差点岔气,幸好祈宁之及时拉了他一把,他才没在逃亡路上未遇到攻击就自个儿掉下飞剑。
后来真海每每想起这一段还是要忍不住笑出声。
幼蕖丢出去的这些小玩意儿也起了不少作用。
那几名魔修期先被砸了一场,却发现丢来的都是低级货色,不值得小心,遂防备大大松懈。
再追一段,刚刚把距离拉近,前面又劈头盖脸砸过来一阵冰雹样的物事。
他们不以为意地偏偏头准备让过去,谁知道那些不起眼的小件竟然炸出一团团黑烟厉火,不留神呛了一口,当即眼前一黑,丹田空虚,连魔气都接不上了,直直就掉了下去!
青灰面容的那名魔修到底是金丹,刚刚掉至半空就一个反身,极快地扭转了下落之势。
他沉着脸,五指一抓,将三名还在下坠的手下给捞了上来。
其中一名手下已经被燎伤了半片脸面,耳朵至颈起了好大一片黑色的水泡,疼痒难当,涂上药膏后还越发溃烂得狠了,这倒霉鬼气得“啐”了一口,结果口中还喷出了一片黑烟。
还有一人给毒烟熏得神志不清,被同伴塞了几枚丹药才回过神来。
“妈的,到底谁是魔修!”气愤地骂了一声,四魔接着追。
只是刚刚这么一来,又耽误了不少时间。
当迎面再度袭来无数小黑点的时候,魔修不敢再轻敌,个个谨慎防护,那些疑似毒虫的小黑点“嗡嗡”地围着他们团团飞转,他们却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小黑虫飞了一阵,突然幻化出翅膀,变成无数漂亮的小花蝶,轻盈蹁跹,那优雅的姿态落在几名魔修眼中,简直是无情的嘲笑。
“竟然是幻蝶!”
被毫无杀伤力的幻蝶又耽误了追赶的四名魔修有三名气得七窍生烟,至于领头的那个吕台,祈宁之当时回头看了一眼,回过头去向同伴汇报:
“那病鬼的青灰脸变成青黑色了!”
真海与幼蕖忍笑,灵力源源不断涌入飞剑,与后面的追兵再度拉开好一段距离。
于是乎,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幼蕖凭着时有时无的轰炸和灵活百变的路线,为己方三人一次次赢得逃脱的机会。
后来不知是看这三个小家伙实在没丢出什么值钱的宝贝来,委实不像是名门子弟,还是几个追兵另有要事,没工夫在他们身上花全部精力,追了三日也就悻悻收兵了。
当然这三日里三人是累得够呛,灵力几度差点被榨干,丹药之类消耗了大量。
真海特别能出汗,同样的奔逃,幼蕖与祈宁之尚好,他却是跟水里捞出来似的,里外衣衫都湿得贴在了身上。
故而祈宁之嘲笑他“逃得衣裳湿透”,真海想想确实如此狼狈,憨笑一声摸摸光头也就过了。
途中三人的“如是观”早就失了效用,但那时大家都顾不上了,至于后面追赶的几名魔修是否看到了他们的真容,更是管不了。
反正前头就快到丰阊谷了。
丰阊谷不许道魔任何一边在地头动手,对双方都是一视同仁,如此才能保证六韬令的争夺在公平的情况下进行。
所以魔门也只能追到丰阊谷附近,再往前,就不能肆意行事了。
这个规定对存心破坏的魔门约束更大,对祈宁之等道门弟子却是颇有帮助。
他们舒了口气,大呼侥幸,料得胡峤等人亦是平安进了安全圈,遂调整调整心绪,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新境况。
一路人气渐渐稠密,时见小集市小村镇,处处有烟火气。
祈宁之、幼蕖、真海三人也落下地来,好沿途打听些消息,也顺带了解些当地风物人情。
与他们同方向的有不少人,有凡人,也有修道之士,混杂而行,大家好像对此很常见,相处得无一丝意外。
参加八派合练的弟子都有宗门发下的玉简,对目的地有简况说明。
三人知道丰阊谷附近有不少依附丰阊谷为生的住户,大多是凡人,还有少量散修,在丰阊谷的附田和铺子里做工。
他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