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议论,幼蕖也能理解,大家都乐于欣赏悦目技艺,可自己却不会愿意做这取悦别人的人。
要是各大派弟子因看到的这份动人美丽而心生羡慕之意,甚至去效仿、去以之为榜样,那才不正常。
他们在坐在贵宾席上赏看歌舞的人,是居高临下的评判者,他们才有指点闲议的资格。夸那些人一声好,不过是表明他们的眼光与欣赏水平颇佳。
对五梅道院的这些少女少年,各派弟子在叹赏过其色艺俱佳外,也多多少少有些惋惜、轻视之意。
能正儿八经去修道的,谁会去学那博人眼球的杂艺?
幼蕖带着金错银错四下闲逛,各派弟子此时俱混杂于一处,彼此结交,言谈投机的更是早就三三两两聚到一处,随意说笑,这可是展现自我、铺展人脉的最好机会。
“曾师兄,刚刚见你看得投入,怎么,那剑舞还能入你的眼啊!”
“嗐,有些意思!倒是袁兄你,四明道会后你又精进了啊!恭喜恭喜!对了,你注意到没有?他们资质其实不太好。”许多人的关注点还在五梅道院上。
“确实,你看到他们修为了么?高的不过筑基初期,低的,才炼气,看皮相虽然好看,根骨却是略差,浊气也重,估计此生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了。”
“所以人家明智啊!这样的资质,别说是我们八大门派,便是中小门派也嫌不够看呢!还不如直接学个一技之长,解决谋生糊口,说不定还能凭这个混得不错呢!”
“还真是,我青空界修道者本来就有上中下之分,总不能人人都去寻大道,那谁来采灵石、通商道呢?总要有人干些杂活儿。”
“这话我也同意!便如凡俗界有士农工商一样,各行各业都是要人的,总不能大家都去科考做官!不然,都吃啥啊?”
幼蕖与金错银错一路听着闲谈,心里倒也若有所悟。
等热闹冷却,晚间回到小竹林,三人又来问花颜夫人关于五梅道院之事。
花颜夫人一笑:“其实你们平日见了不少这家道院出来的人了。”
有这等事?
幼蕖摸摸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嘉庆坊?嘉余坊?”
“正是!”花颜夫人点头。
虽然这对话极简,但金错银错也明白了。
坊市上那些买卖人、手艺人,许多都是来自于五梅道院。
“那他们何不标记身份?彼此也有个照应,也算有个靠山啊!”银错不解。
谷<spn>“是啊,不然,那得是多大的帮派啊!论势力,可不比八大门派弱!”金错的视角更高,她一下子想到了这隐藏的势力关连。
幼蕖觉得也是,要是这些人五梅道院分散在十三州各处各业的人联合起来,可是一股了不得的力量,为何一直默默无闻呢?
花颜夫人闲啜着灵茶,给三个小丫头解疑:
“其实五梅道院的创始用心很简单,就是给青空界那些粗具灵根,却资质不足以登大道的中下修士一条体面点的活路。大道不成,便学手艺,能养活自己、成家生子。从小处看,给了许多苦人儿生存的机会。从大处看,有了盼头,便不易生乱,如此才利于青空界稳定。
“因此,在立院之初,其创始者宏景真君便不许门人打着五梅道院的名头,只许承其艺、学其技,却不许用其名、借其势。甚至,他将道院分出来几个小院,各有主事,又令时时竞赛,只以名次等第说话,道院之中便少有八大门派之团结一体的氛围,隔阂便自然而生。”
这样啊,难怪表演过后,这家道院的两批人几乎没什么互相喝彩示好,都是想要压过对方一头的架势。
“那今儿表演的两批人,定然不是一个院的。”银错点着头下了判断。
“确实不可能同院。那群女子,宣豫真君说过是嘉纫院。此院皆为女子,是不可能有男子同列的。”花颜夫人想起那场绮丽歌舞,也不禁微笑起来,“都是女子的所在,果然纤细功夫做到了极致,我见犹怜呐!”
“嘉纫院,嘉纫院,可不就是佳人院?果然名副其实。此外,师父,那还有哪几个院?”银错追着问。
“五梅,五梅,立院之初,便是宏景道君插下五根梅枝各代表一院,道院因此而得名,唉,如今这小小梅枝,已经是五株老梅树,甚至已经繁衍成林了。这五院分别为技、医、文、武、商”
花颜夫人刚刚列出五院,金错就瞪大了眼,脱口而出:“嘉纫院呢?”
是啊,嘉纫院呢?技、医、文、武、商,这都已经五院了。
“你们就不能耐着性子等我说完?”花颜夫人白了三个小丫头一眼,“起初只有这五院,后来,这位宏景真君怜惜世间女子又尤其不易,甚至连学道学技的机会都没有,遂又在五片已长成的梅树林中间,单独辟出一处,名为嘉纫院,规定只能女子入院。”
“技、医、文、武、商,这个学什么一听就知道,那嘉纫院学什么?”
幼蕖也问,她觉得那些灵气十足的女孩儿若只是学今日表演的那些歌舞,委实太可惜了,而且,色艺在身,对修为不高的她们,反而不是好事。
这世间女子太不容易了,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