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蕖师妹请赐教!”
幼蕖反持青梗剑,亦客客气气行了个礼:“杼羽师兄请赐教!”
是的,她的第一场比剑对手是杼羽。
在得知对阵名单的时候幼蕖颇感意外,她没料到首先会和杼羽比试。
其实,杼羽虽然只是挂名弟子,但也实实在在是玉台峰的人,玉台峰的人不比剑确实是个笑话,所以,剑法比试里,杼羽有与幼蕖碰上的机会也不奇怪。
将比剑作为主项的诸多弟子中,谁和谁对上,完全是随机而定,抽签都是在元婴眼皮底下进行,没有动手脚的可能。
而且,不同于四明道会一定要分出名次先后,上清山的宗门大比需要首先胜出三轮,才有其后进入第二关的资格。这种赛制之下,要想令某个弟子连续三轮都逢上不如自己的对手,想要包赢到底,哪怕是掌门真君也做不到。
幼蕖是有点为杼羽可惜。她是希望玉台峰的人都能进入下一关,如此才无愧剑道圣地之名。可是一上来就遇上两个玉台峰的弟子“自相残杀”,一定要分出胜负来,输了的那个首战受挫,想在接下来的比试里取得三胜,困难会大大增加。
最好的情况,是每位玉台峰弟子都彼此错开战局,每人都击败三个以上其他峰头的对手,然后在最后的综合比试里会师。如此才能避免内耗。
可惜一开始她遇上的就是玉台峰自己人。
不是她自视甚高,而是她自信自己的青梗剑足可强过杼羽。
让玉台峰的同门,特别是让笑容与六哥相似的杼羽败在自己剑下,她有点为难。
见幼蕖身姿凝立不动,杼羽灿然一笑,手中的巢南剑轻轻一划:
“那我就先出招了!”
剑尖抖出一道银色的弧光,直指对面。
幼蕖对着那张与六哥相似的笑脸叹了口气,身形微微一偏,足尖轻点,如一只燕子翩然滑行而过,让过了剑光。
擦肩而过时,杼羽轻声道:“你尽管放开手打!”
他极敏感,察觉到刹那间幼蕖有踌躇之意。他知道幼蕖剑法高出自己何止一层,本应干脆利落地将自己送下台去,可她却在对战之际一幅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怕是她碍于两人交往情面,不想让自己输得太难看。
幼蕖回身一剑,只带了少许灵力,两剑相格,力道都不甚大,其声如玉鸣,她回眸间微笑着轻眨了一下眼,示意自己知道了。
“看幼蕖师妹这一剑,也未见如何啊!我玉台峰的水准应该不止如此。”
高台之下,米珠评点道。吴祯所立之处离她不远,也听到了这一句,只溜过来一眼就看回高台了。
米珠嘟了下嘴,她也就是随便说说罢了。确实啊,还以为这丫头会有多惊艳呢,一开场,却打得这样有气没力的,就这也好意思称自己剑术是新弟子中第一人?就算大师兄不在场,她也会说几句。
其实幼蕖没说过自己是新弟子中剑法第一人之类的大话,只有米珠听到墨川师叔与唐云点评几人剑法时流露过此意。但米珠觉得,能让人家这么说,肯定是幼蕖自己有过这种厚颜的自夸。
接下来,不止是米珠,观战的其他人也有些讶异:高台上比剑的这俩人,打得好生古怪!
两人使的自然都是玉台峰剑法,可是,也太相像了!
甚至在同一时间同一招数,幼蕖的剑法都与杼羽的剑招相似,甚至相同!
即使是对玉台峰剑风不熟悉的其他各峰弟子,也看出了蹊跷。
杼羽一剑直刺,幼蕖便也是一剑直刺回去,杼羽横剑拦路,幼蕖便也是横过剑锋截道,杼羽跃起下击,幼蕖定然也轻盈盈跃高冲下。若杼羽剑蕴灵力,剑尖抖出寒星,对面的幼蕖定然也是剑颤星芒,往同样方位洒落。
两人两剑不过是角度略有差异,其起手姿势、出剑轨迹、后续身形,几乎是一模一样!若不是一男一女、一高一矮,简直要让人以为一人是另一人的照影!
这打的有什么劲啊!还不如对着面镜子自己练习!
“这莫不是山鸡舞镜?”米珠又是一声嗤笑。大家都知道,山鸡最爱在水边顾影自怜,鸣而起舞,自我欣赏,身形身影成双成对,起落一致,故而米珠有如此嘲笑。
吴祯看也不看米珠,面色郑重。
米兰轻轻一拉米珠,米珠醒悟:自己也表现得太过惹眼了。毕竟都是玉台峰一支,她这样肆意嘲笑自家师妹,只怕不妥。
“唉,我只是有些奇怪才脱口而出这又不是寻常同门对练,这是大比啊!我只是以为幼蕖师妹会有更好的表现呢”米珠压低了声音,对周围的人解释自己的失言,也撒娇式地微显埋怨之意。
她安静了一会,见台上依然是一人对另一人有样学样,没什么新奇的,看这架势,一时也不会有结果,便无聊地打量四周。
米珠见到有些人也如她一样,表情很有些索然无味之感,目光与她撞上,都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笑中都是对幼蕖的不屑之意。这些都是与她平日交好的几位,果然看法都是差不多。
米珠得意地再往人群里找同好,却又见有些师兄师姐的神色如吴祯一样慎重。吴祯大师兄多半是不愿玉台峰的人在外头露了嫌隙才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