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天已经黑了,但在路边的灯光照耀下,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渡口正前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燕尾服的老者。
老者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但眼神却坚定而明亮,他只看了云富阳一眼就确定这是他朝思暮想的大少爷。
“少爷!”韩义声音哽咽,等看清楚大少爷一行人身上的穿着打扮,人都快崩溃了。
他们韩家的主子怎么能穿打着补丁的衣服裤子,还有手上提着的破布袋子,看着怎么那么像逃难的。
一股心酸涌上心头,当即他就跪了下来。
云富阳才刚听了一声少爷,正朝对方走过来,就看到那老头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心里条件反射地想:这该不会是个碰瓷的吧!我现在回船上还来得及吗?
刘素芬显然被韩义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到了,要知道她们生活在新中国,这种磕头行为可是要被批斗的。
韩义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头,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泪水,他盯着那张酷似家主的脸,再次喊了一声,“大少爷,我总算等到你了!”
一个等字触动了云富阳的心,望着不远处的老者,他的心情复杂无比。
云富阳朝韩义走近,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伸手扶起对方,语气温和:“您先起来吧!”
韩义顺着云富阳的力道站了起来,颤抖着双手想要伸手摸一摸云富阳的脸,可到了近处却又迟疑了。
韩义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他抬手一挥,周围立马从暗处走出来数十个黑西装人。
瞧那架势云富阳都快要误认成对方是打劫的。
韩义一声令下,黑西装人立马拿着云家人的行李朝一旁的汽车而去。
一家人分开坐上了车。
云安安一路上好奇地左右张望,当然好奇的人不止她一个。
云家三兄弟同样也是一脑门雾水,为什么会有人跪在他爹面前喊大少爷?为什么他们会来到港城?
云卫东和云卫国相对来说好一些,对于不知道的事,一个选择放弃用脑,一个选择过度用脑。
但云卫民却不一样,他选择用嘴。
“那个是啥?怎么还有会发光的字?”
司机,“少爷,那是霓虹灯!”
“霓虹灯做什么的?”
“吸引顾客的!”
“吸引顾客?你们这儿还能做生意?”
“是的,少爷!”
“你们这儿怎么做生意?能卖什么?哦!不对不对!你们这儿什么不能卖?”
司机大哥,我只想安安静静地开一会车,为什么这么难?
“哇!那个楼好高呀!”
......
司机已经不想说话了,他先前还无比庆幸自己因为会说大陆话而被选过来给少爷小姐们开车,可这会他恨不得自己是个哑巴。
云安安感觉自己来港城后,眼睛都不够看了,街上随处可见的小汽车,还有小洋楼,街上人的穿着也十分不一样。
这样的氛围中就显得他们更加格格不入。
汽车穿过繁华的街道汽车驶入一条略显僻静的马路。
云卫民探头朝外看了一眼,半个身体都钻到外面了,好奇问道:“怎么进山了?不是回家吗?”
司机生怕云卫民出了意外,急忙降低车速,哀求道:“少爷,您先坐好,行吗?韩家的别墅在半山腰,十几分钟就到了,您耐心等待下 ......”
云卫民嘟囔道:“啥毛病,城里不住,住山里......”
车子停下后,云卫民迫不及待地下了车,望着眼前像城堡一样的建筑,他震惊地瞪大了双眼。
云富阳和刘素芬从前面那辆车上下来了。
云富阳在车上已经向韩义打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也弄清楚了这趟行程着急的原因,他血缘上的亲爷爷马上就要去世了,需要他赶回去奔丧。
而韩义是韩彦城的心腹,韩义是个孤儿,从小被韩家培养伺候韩彦城的饮食起居,相当于管家之类的。
这一次他们会在港城休整一天,然后赶往星洲见韩老太爷最后一面。
高大的铁艺大门前,门内出来一位穿着老式唐装的中年人微弯着腰跑到韩义面前,他迟疑地看着云富阳。
“是少爷回来了?”
韩义点了点头,“大少爷和夫人还有小小少爷小姐们一路舟车劳顿,需要好好休整,你去安排下!”
“好的!”
管家弯腰应了一声,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将云富阳一家人请到了别墅内。
前方是一栋三层高的洋楼,错落有致的绿化带与小径将整座别墅包围,使人们仿佛置身于一个秘密花园。
管家领着他们穿过花园和小径,推开雕花大门,门两侧站着十位身穿白色制服的漂亮姐姐。
客厅宽敞明亮,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沙发,上面铺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和靠垫,墙上挂着几幅油画,色彩鲜艳、栩栩如生。
管家低声对穿着白色制服的女人说道:“少爷和夫人以及小少爷和小姐们都累了,你们先带他们上去洗漱,通知小厨房准备餐点!”
“是!”
云安安这才知道原来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