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站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人山人海。
林怀瑾提前就和火车站的负责人打好了招呼,所以云家爷孙三人直接上的火车,就连行李都是别人帮着拎上车的。
这一次爷孙三人的车厢中还多了一位乘客。
云卫民一见到此人兴奋的声音都高了好几个度。
“秦老师?”
云安安见到秦佩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其实那天她在警察做笔录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这个人姓秦,而且她的夫家正好又姓卢。
云安安怀疑这人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外婆,但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考证,总不能冲到秦佩的面前问她,你是不是三十多年前抛弃女儿和人私奔的秦红柔?
而且云安安私心里也不想让对方知道自己是她的外孙女。
“秦老师,您要去哪?”
秦佩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再次碰到云卫民以及他的家人,笑着说:“我有点事要去外省......”
她报了一个省名,云卫民惊讶不已,“啊!和我们是一个省?这可太巧了吧!”
云安安本能地皱起了眉头,不对劲,太不对劲了!秦佩怎么会和他们是一个目的地,难不成她想回去认亲?
云大石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按照他对林怀瑾的了解,对方绝不可能让外人来接触云安安和云卫民。
可秦佩既然能出现在他们所在的包厢内,那说明这个女人和他家一定存在某种关系。
对此一无所知的云卫民是最兴奋的,当即就给秦老师来了一个清唱。
“一送里格红军介支个下了山,秋风里格细雨介支个缠绵绵,山上里格野鹿声声哀号,树树里格梧桐叶呀叶落光......”
这大概是秦佩听过唱得最走调的一首歌,准确来说,云卫民一个调都没有唱准过。
唱完后的云卫民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秦老师,我唱的如何?能进音乐学院吗?”
秦佩嘴角狠狠抽搐了好几下,在有些尴尬的气氛中主动开口说道:“额!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大概因为她的话说得太过委婉,所以云卫民压根就没听懂里面的意思,反而感觉自己被认可了,亲切地拉着秦佩的手要给她继续歌唱其他曲目。
秦佩顿时如遭雷击,赶紧抽回自己的手,佯装困倦的样子揉着太阳穴,“卫民,我感觉有些乏了,要不下次吧!”
“哦!好吧!那我去外面走走吧!”云卫民有些失望地出了门。
等云卫民离开后,秦佩长长呼出一口气,心道:总算躲过了这个大坑。
可实际上她却不知道,这个坑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
当天下午,秦佩突然发起了高烧,率先察觉到她异样的是云安安。
毕竟是她动的手脚,也不能真看着对方出事。
她连忙叫来了乘务员,火车上一般会备一些常用的药品,但没有专门的医生,乘务员给秦佩吃了退烧药后并将其送往在就近的站点的医院。
秦佩下车后,云安安心中稍定,倒是云卫民一脸惋惜之色。
“秦老师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病了?我还想着等晚上向她好好请教请教!”
云安安:看来我无意间救了整节车厢人的耳朵。
绿皮火车的车轮在铁轨上轻轻摩擦,听着熟悉且悠扬的汽笛声,火车慢慢到站了。
省城火车站里齐振豪接到消息已经派人去接云家祖孙三人。
军卡接到人后直接将人送回了七排村。
还没有进入七排村,远远的,云安安就已经坐不住了,脑袋伸出窗户口,焦急地朝外张望着。
她心中充满了期待和兴奋,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她爹还有她娘了。
秋风悠然,藏着非常好闻的味道,是经过田间的麦子和稻谷的香味,还有树叶的清香,更夹杂着好几种果实的清香。
卡车一进入七排村,云安安眼尖地在金黄色的麦田里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她连忙将双手合在嘴边做喇叭状,“爹,爹......”
云富阳正弯着腰,手里拿着一把镰刀,一簇簇麦穗被他熟练地割下。
边上的人云贵川和他做着整齐划一的动作,汗水从额头滑落到地面上,同时发出一声调侃,“二哥,小半个月没见到安安,还怪想她的,她啥时候回呀?”
云富阳抹了一把渗到眼睛里的汗说道:“也就这两天了,等她回来我们的麦子差不多收完了,到时候我正好带着她去上山打鹿去!”
以前一直说要请闺女吃鹿肉,可这些年实在太忙了,一直抽不开时间,再说前些年管得严,他这个大队长也不好顶风作案。
正好今年的政策稍微松动了点,等忙过这阵他清闲下来就带着安安上深山寻摸点好东西去。
他正这样想着耳边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叫喊声。
云富阳抬起头来朝后一看就见到远远的土路上开过来一辆军卡,车上露出一个小脑袋正不停地朝他挥手。
“安安,我的安安!”
云富阳激动地朝军卡跑过去,那速度快得仿佛身后有饿狼在追他一样。
终于,云富阳跑到了军卡旁,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小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