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 一群胳膊戴着红袖章,腰扎皮带,有的穿着一身蓝制服,也有穿黄绿军装,手里还握着根棒子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
云富阳昨晚又喝了不少酒,但这么大的动静,他还是被惊醒了,刚出门就被两个红袖章给按住了,他刚要反抗就听到一个特意压低的声音。
“不要动!”
云富阳只觉得声音格外熟悉,低眸一瞧,这不是矮子辉吗?
很快他反应过来,眼神带着锐利的怒意,双手握拳,“许子辉,你丫的敢暗算我?老子弄死你......”
许子辉被吓得后退了两步,伸手挡住自己的脸,“哎呀,可别动手,真不是我算计你,你丫的被人举报了,不是我弄的!”
为首的长脸中年人听到屋里的动静,走了进来,冷声质问,“怎么了?”
许子辉连忙收敛了脸上的惊恐,换成一副讨好的笑容说:“张主任,一点小事!我和这个人有点私人恩怨。”
张主任眼神微微一眯,许子辉虽说是他的下属,但家里在县城还是有些关系的,他自然也想卖对方一个好,压低声音询问,“要不要给他一点苦头?”
许子辉闻言苦笑一声,将张主任拉到一旁,小声说:“主任,您刚来很多事不清楚,这个云富阳可不是个好惹的!”
说完还叹了一口气,“哎,您是不知道啊!他大哥去年年底刚调到了京城军区司令部,可不得的!而且,他和省城军区司令长关系匪浅。”
张主任闻言心中一紧,能进入司令部的那都是前途无限的人,但最让他忌惮的还是省城的军区司令员,虽说现在地方政府和军队早已分家,但这位军区司令员齐振豪的背景非常大,听说中央调查部的部长是他表叔,那可是跺跺脚,全国都要抖三抖的人物,借他十个胆也不敢招惹的存在。
同时他狐疑地看了眼许子辉,“你怎么不早说?”
许子辉又重重叹了一口气,“主任,来之前我就问过您,我们这次的对象,您只说是七排村的人,我也没有想到,您要弄的人是他呀!”
其实他心里明白,这个张主任摆明就是不信任他,怕他偷偷去告密。
他这么一说,张主任就明白了,拍了拍许子辉的肩膀,同时从怀里掏出一根烟递了过去,“许副主任啊,这件事是我冤枉你了,我初来乍到,很多事都不晓得,以后还需要你多提点提点啊!”
许子辉笑眯眯地接过烟,恭敬地递到张主任嘴里,同时还从口袋里掏出火柴帮忙点上,“啥提点不提点的,您是大城市来的大人物,自然是我要好好向您学习和请教!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就好了,您也别太客气,叫我小许就行!”
张主任很满意许子辉的态度,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嘴角勾起一抹笑:“嗯,那我就不客气了,小许!今天既然来了,面子工程总得做一做的啦!”
许子辉闻言点头颔首,朝下面的人挥了挥手。
那群人都是些头脑机灵的,早就听到了张主任嘴里的说的面子工程,那下手自然就知道轻重了,若是以往,他们肯定要好好“搜搜”这个家,但这家人既然有后台,那搜查肯定就要轻拿轻放喽。
早在这群人冲进来的时候,云安安就已经用神识将家里该收的东西收了起来,这会窝在刘素芬的怀里想着待会这群人若是开始打砸东西,自己要怎么给他们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
刘素芬此时已经吓得全身都发起抖来,家里有很多东西是不能见人的,她心里有数。
就那些钱啊,票的就说不清楚,她知道云富阳是没有贪过队上的一分钱,可万一这群人非要把屎盆子扣在狗男人头上,可怎么办?
她此时心里已经在想着要去求求上次帮她主持公道的老领导了,虽然那人也不一定会管,但这却是她唯一能想到的人了。
此时云家的院子外面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可不稀奇着吗?新年第二天,云家就被革委会的人光顾了。
有些人听了张主任的话就开始将信将疑,“大队长不会真贪了队里的钱吧!”
小六子恶狠狠地呸了那人一脸唾沫星子,“我呸,你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东西,就我们大队长这品性,他会贪那点钱,你脑袋被驴踢了......”
边上一位大娘也附和着说:“咱们大队长虽然脾气不好,性格还有点混不吝,也不怎么尊老爱幼,缺点一箩筐,但有一点我老婆子清楚,他不是个会贪污的人,他上位的这半年,咱们村虽说没有大富大贵,但过日子却比以前有盼头了,所以我相信大队长是清白的!”
屋外议论纷纷,屋里头却是大眼瞪小眼。
虽说是个面子工程,但该搜的地方还得搜。
他们一路从院子到鸡圈,鸭窝,再到菜地,然后是屋里屋外!
额!这个家收拾得翻真干净,最重要的是啥,人家里就两只鸡一只鸭,自留地也没有半点超出来的地方,至于家里的钱,还真不多,就在一个农户人该有的范围内。
许子辉听到这个情况也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将云富阳的后台摆了出来,但若真搜出个啥,张主任计较起来,他也护不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