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美芝一想到这里就气鼓鼓的,“还能啥事,贪小便宜呗,春耕前,村里的农具不够,公爹让他去县城买点农具,这种事去农机站走手续就行,可大哥他嫌站里东西贵,也不知道怎么和外面的人接触上了,
买了一批便宜的农具,要说这件事也没啥大不了的,可偏偏卖给他农具的人涉嫌通敌,可不就闹大了,凡事和对面接触过的人全都被抓了!”
通敌,那就是特务啊!狗日的云贵海怎么和这群人扯上了关系。
刘素芬在心里叫苦不迭,但她只是个小人物,只能安慰着堂妹也进行自我安慰。
“肯定会没事的,以云贵海那个胆小的性子肯定干不出什么大事!”
姐妹俩又说了好一会话,眼看刘美芝的状态好了不少,刘素芬也没忘记正事,挎着小竹篮朝云三石家去。
她刚走出门,就听到隔壁屋子里传来哎呦哎呦的叫唤声。
原来是吴翠翠,她一看到刘素芬出来就指挥着家里的孩子围了上来。
最大的虎头今年已经十岁了,长得干瘪瘦长,一张小脸上脏兮兮的,伸出满是泥灰的手说:“堂婶儿,我娘被你踹伤了,要上医院看病,给钱吧!”
刘素芬双手抱胸,冷冷的看着他,“告诉你娘,要钱没有,要是不满意,我不介意再踹她几脚。”
说着她朝屋里的吴翠翠深深看了眼,扬声说道:“我刘素芬一向不惹事,但也绝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今儿我就把话撂在这儿,如果美芝在你们家出了任何事,你们有一个算一个的都别打算有好日子过!”
这话自然不止是说给吴翠翠听的,还有李桂花。
此时的李桂花正在屋里和老头子诉苦,大概是说我一把屎一把尿把孩子们拉扯大,可都是些娶了媳妇忘了娘的混蛋玩意儿。
最主要的是她要在老头子面前给老大家的上眼药。
云二石就这样静静的听她说,一边抽着旱烟,烟雾缭绕间,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
李桂花听了刘素芬的话,哪里还能坐得住,起身就要出去和这个晚辈好好说道说道。
哼!我好歹是你长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再说这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是过鬼门关,我又不是阎王还能让你堂妹咻得一下跳过去?
还有一个算一个,老娘就在这里站着,有本事你来,看看谁没好日子过。
只是云二石牢牢压着她不让她起身,李桂花想反抗,但触及男人那隐含警告的眼神,最终还是老老实实坐着没吭声。
刘素芬给林老太送了布料,自然是感谢对方救了自己的闺女。
林老太正在自家院子里纳鞋底,自然是推拒了一番,但见对方坚持也不再说什么。
他摊开布料一瞧,“哎呦!这可是一块好布啊!这颜色这新,正好给我家铁军做一身新衣裳。”
林老太一生就得了两儿一女,大儿子云铁山和二女儿云芳芳已经成家,至于最小的夭儿子云铁军在警察学校上学,眼看马上就要毕业分配工作了。
布料是刘素芬特意挑的,送礼就要送到别人心坎里。
云铁军马上就要工作了,一身整洁帅气的新衣服能帮助他在领导和同事面前加不少分,不会让人瞧不起。
林老太知道这个理,刘素芬也明白,两个人精相视一笑。
林老太收起布料,又装了一叠自家做的芝麻小饼招呼云安安吃。
她则一边纳鞋底一边和刘素芬闲聊。
“隔壁家又闹什么?”
林老太和李桂花是妯娌,又紧挨在一起住,但两个人的关系却势同水火,大队长家的动静闹得不小,她自然听到了,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却不清楚,心里也好奇得紧。
刘素芬想了想,林老太是个嘴严实的,也不怕她会到处乱说,再说这事总归也可能会牵连到她,提前知会她一声也无妨。
林老太听完刘素芬的话,差点没气得厥过去,这会只想拿着手里的锥子扎死云贵海那颗老鼠屎。
她的幺儿子呦!好不容易考上警察学校,眼看毕业了要端上公家饭碗了,若是这会家里出了个特务,还当个屁的公安,别全家被抓去蹲笆篱子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王八犊子,云贵海这个鳖孙......还有云二石,也不是个东西,就云贵海那个烂样还让他当村里会计,不出事才怪!就是可怜了我家铁军啊......”
刘素芬小心翼翼的从林老太手里拿过锥子,“三婶,你也别太担心,这事儿还没影儿,再说我们几家老早就分家了,真有事兴许不会牵连到我们。”
“真的?”
刘素芬点了点头,又不太放心的提醒了句:“事情还没定论,您老可记得别往外说。”
“那是自然,又不是什么好事,哎......”
从三奶奶家离开后,刘素芬在经过公爹屋前时踟蹰了一会,咬咬牙拉着闺女敲了门。
云大石今天中午喝了一点小酒,本来已经躺在里屋的床上睡下了,被外面的吵闹声弄醒后索性坐起来打坐。
听到敲门声打开一瞧,看到儿媳妇和小孙女上门,他有些惊讶,“咋上门了?”
刘素芬知道门口不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