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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初晴,京城难得出了一回暖阳,宫墙之上错落有致的青砖瓦舍被雪层蒙住。
凝结的透明冰锥顺着青灰的檐瓦垂挂而下,在阳光之下闪耀着晶莹的光芒。
这日,姜初韵从福寿宫出来又遇见了让她头疼的人。
云宸睿在姜初韵面前站定,那张充满俊气的脸此时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疑惑,仔细看还会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
姜初韵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就这样看着他不说话。
良久,云宸睿终于忍不住这种气氛,开口问她
“初韵,你当真如此绝情吗?”
“绝情?”姜初韵觉着有些好笑
“太子觉得是我绝情?太子心里怎么想的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从始至终就从未对我有情,你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仅仅是将我当成一颗棋子来完成你心中的大业!所以太子认为到底是谁绝情?”
“所以,在你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人吗?我心里一直是有你的啊,而且…”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也不想听,今后你喜欢谁,你心里有谁与我不相干,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也不要再就纠缠我了,我已嫁为人妇,与其他男子私下见面有违女德,太子保重。”
姜初韵打断他的话,行了礼便越过他匆匆离去,任凭云宸睿在身后如何呼唤也不曾回头。
姜初韵见走了有一段距离,连忙转身进了侧边一个转角,她靠在墙上深呼吸,忍住内心想呕吐的冲动。
“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阿夏帮她顺着心口。
这是重生后第二次与云宸睿见面,前世的血债她忘不了,甚至现在已经到了和他说话就想吐的地步,之前有多喜欢他现在就有多恨他。
“看来夫人这身子得好好补补了”
充满磁性的男声传入姜初韵耳膜,她抬眸便看见那张俊美异常的脸。
反胃感瞬间消失,她美眸亮了亮,“阿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你不是在宫门口吗?”
“本座若再不来夫人就跟人跑了”,萧璟湛脱下大氅披在姜初韵肩头,“化雪时最冷,穿这么单薄小心着凉”
说罢便打横抱起姜初韵往宫门口走去。
身后的阿夏带着愉悦的心情迈着小碎步跟了上去。
“你都听见了?”姜初韵搂着他的脖颈,将头靠在他温暖的胸口。
“夫人若想本座听见,本座便听见,夫人若不想本座听见,本座便没听见。”
“真是狡猾的老狐狸”,姜初韵娇嗔道
“本座老吗?”
“嗯,有点”,姜初韵认真思考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夫君今年十九了吧,差我四岁呢”
“夫人好记性,不过你嫌弃也没用了,本座是不会放你走的。”
“夫君好霸道,我好喜欢。”
“夫人喜欢便好”
霜枝雪干,烟薄景鑂,十二月的暖阳洒在两人身上,使这景象宛若一幅淡墨挥扫的写意画。
而另一头则是沉郁般的冬景。
将军府
姜初涵接下信鸽上的纸条,上面写着:明日午时,逍遥楼。
随后将纸条放上烛火,内容随纸条一起燃烧殆尽。
姜初涵知道,若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云宸睿是不会冒险出宫与自己见面的。
“小姐,这是这个冬季的新衣裳,今日才做好的,但奴婢总感觉这料子比不上从前了。”
阿橘将新做的衣裳放在姜初涵面前。
姜初涵闻言立马抓起一件仔细看,随后甩开,“哼,果然,这嫁出去的人犹如泼出去的水,一旦离开这个家便不管不顾了。”
以前的姜初韵都是围绕在她身边讨好她,每年都会特意亲自选用最好的料子给她做衣裳。
今年她嫁走,便没人帮她选料子,故而这衣裳没有往日的好。
第二日,姜初涵准时到达相约地点。
见云宸睿带了顶帷帽开门而进,不禁调侃道:“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值得太子冒险出宫。”
云宸睿取下帷帽放在桌上,语气沉重道:“姜初韵这条路走不通”
姜初涵抬眸瞥向云宸睿,粉唇轻启,“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愿嫁给你?”
“她好像发现了我的别有用心”
“呵,我早就提醒过你,姜初韵这个人别看她平时呆头呆脑跟着你晃悠,实则精明的很,她嫁给萧璟湛这件事本来就行不通,你以为将她当成眼线安插在萧璟湛身边就能高枕无忧吗?你也不想想萧璟湛是何等人物?能不发现吗?”
姜初涵轻抿一口茶,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起伏。
“可他再聪明又怎样?还不是中了我的断肠红,只要他时常用内力,必死无疑。”云宸睿眼里凶光毕露,仿佛充满了滔天的愤怒和仇恨之色,显得阴森可怖,令对面的姜初涵都有些毛骨悚然。
姜初涵放下茶杯,“现在该怎么办?”
“萧璟湛那里暂时没办法,所以只能把目标转向姜世恒了。”
姜初涵眼神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但云宸睿的下一句话让她眼前一亮。
“既然娶不到姜初韵,那就只能娶你了,虽然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