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使是康熙四年到康熙十二年期间最为得宠的荣妃,康熙十六年到康熙二十二年间最得宠的宜妃,还有发妻元后赫舍里氏和亲表妹佟佳皇贵妃,这四个人虽然待遇与别的后妃不同,可也没有得到过这么明目张胆,又毫不掩饰的盛宠。
相比于俪珠,她们得到的那一点宠爱,简直是萤烛之辉比之皓月之光了,简直是可怜至极。
康熙对着俪珠如此大张旗鼓的示爱,虽然显得有些笨拙,可却正是无数古代女子求而不得的东西。
更别说是后宫女子了。
这也说明,康熙明显是把俪珠当成了心中真正的挚爱。
要不然康熙真没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所以,这一次,没有任何一个嫔妃出声了。
即使是皇贵妃,她也只是两行清泪从那张精致的面孔之上滑落,没有任何的吵闹。
其余的嫔妃,哪怕是钮祜禄贵妃这样城府深重的,也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袭来。
惠宜德荣四妃脑海中则只有一个念头——皇上疯了!
如果不是皇上疯了,怎么可能行此痴狂之举?
宣嫔、平嫔、敬嫔、端嫔和禧嫔五人望着俪珠,犹如看到了传说中能够魅惑苍生的九尾狐仙。
至于剩余的嫔妃,她们只觉得天旋地转,好似一柄重锤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在了她们的心口之上,使得她们头晕目眩,浑身颤抖,几乎全部瘫倒在地。
有些嫉妒心重的,或是自尊心强的,甚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原来她们和李嫔之间,差距竟然这么大!
原来皇上竟是这么看待她们的,觉得她们一个个全都狠毒无比!
原来皇上根本没有把她们当人看,只是当成了笼中可以随意逗弄的金丝雀!
原来……
这一刻,许多嫔妃的心都碎了。
虽然她们入宫的目的也不单纯,可谁能想到帝王竟是如此无情!
若非俪珠有着金凤命格,对康熙产生了降维打击的效果,否则俪珠恐怕也是这众多失意嫔妃之中的一员。
梁九功看着这些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娘娘主子们一个个如同丢了魂魄一般,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一股难言的快意。
他对别的嫔妃心生轻视,对着俪珠却十分恭敬谦卑,极尽谄媚讨好,斟酌了一番才提议道:“娘娘,您昨晚上刚侍了寝,今天又早早地赶过来请安,怕是已然极为疲乏了,还是先行回宫歇息一番为好,皇上今晚怕是还要召您侍寝哩!”
俪珠微微颔首:“公公言之有理。”
梁九功上前,略微落后俪珠半步,弓着腰,低着头,伸出腕子,示意道:“娘娘请。”
俪珠从善如流地将手搭了上去,而后踩着高高的花盆底,另一只手上面捏着帕子,下巴微抬,眉稍上扬,行走起来神色从容不迫,神态睥睨八方,自有一番盛世宠妃的气度。
她回头对着陈答应和刘答应使了个眼色,也不跟皇贵妃告退,直接就带着二人款款而去。
一众嫔妃雨望着俪珠的背影,全都感觉如临大敌,好似一座大山压在她们的身上,让她们全无出头之日。
俪珠才不管这些,她快步走出承乾宫,就见宫门外面正有一副仪仗等在面前。
虽然周围也有其余主位妃嫔的步辇,却更显得鹤立鸡群。
因为这副仪仗完全是全新的,并且隐隐有超出妃位规格的样子。
同时,其余主位妃嫔虽然按照规矩,出入也有仪仗,可是通常不在重要的日子是不会出动全副仪仗的,只有仪仗的主体必不可少,包括步辇和华盖,其余的礼器和侍从都可以省却。
而俪珠的这幅仪仗是皇帝特赐,今日又是在俪珠封嫔的大喜之日,自然全副仪仗过来的。
若是俪珠以后想要减少一些,自然也可以学别的嫔妃那样,平日出行只用仪仗的主体,重要节庆之日再用整个的全副仪仗。
不过俪珠天生喜欢排场,即使普通日子她也不会轻易减省仪仗。
“娘娘,您瞧,这便是皇上特别赏赐给您的妃位仪仗,分别有吾仗二,立瓜二,卧瓜二,赤、黑凤旗各二,赤、黑素扇各二,赤、黑花伞各二,金黄素伞二,金节二,拂尘二,银质饰金香炉、香盒、盥盘、盂各一,银瓶二,银椅一,银方几一,七凤金黄曲柄盖一!外加翟舆一乘、仪舆一乘和仪车一乘,总共三十六件礼器。”
俪珠细细打量了一番,只见:旌旗飘飘华盖扬,宝伞银车饰金妆!帝王赐下妃仪仗,一片鸾心诉衷肠。
各色金银器具,彩旗华伞对对排排,列列举举显得整齐划一,美不胜收。
远远一望,犹如一片祥云落到了地上,叫人好似来到了神仙宝境。
妃位仪仗之中除过礼器以外,还有捧着礼器开道的宫人和抬着三架轿辇的宫人。
俪珠打眼一望,少说都有四五十人,光是俪珠的整副妃位仪仗就已经占满了承乾宫外的这片公道。
也幸好其余的主位嫔妃出行的时候没有使用整副仪仗,否则陈乾宫外这点地方早就堵地水泄不通了。
俪珠暗暗感慨,只有配上这副仪仗,才是嫔妃出行该有的样子,真正的天家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