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道路选择的原因,秦夜的路途增加了许多,在关中之地视察了一番,见了一面郑国。
水渠已经竣工数月,灌溉关中周围的田地,郑国最近正在着手这方面的事。
一路考察回去,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咸阳,城门口。
马车陡然停了下来。
墨鸦来到车窗旁,轻轻敲了两下。
见得窗帘掀起一角,墨鸦微微一愣,压下心头的疑惑,道:“侯爷,韩非出事了。”
眉头紧锁,秦夜问道:“发生了何事。”
深吸了一口气,墨鸦开始向秦夜述说咸阳发生的事。
从赵国一战失利传回国内,到韩非公开谏言不要攻打韩国,以及众多大臣去觐见秦王,到最后韩非被关进大牢,一口气将之说完。
“为何不早通知我。”
秦夜看着墨鸦,平静的语气起了波澜,颇为不悦。
估摸着韩非耐不住性子,又搞事了。
秦国可没有那么多人忌惮他。
我没权力啊......墨鸦心头苦涩,头上有那么多人,他一个小老弟能做些什么。
“直接去天牢。”
秦夜对着车夫吩咐道。
墨鸦也坐在了车厢前,向秦夜讲述这次事件的前因后果。
待秦夜差不多理清这次事件后,马车也是抵达了天牢外。
秦夜缓缓下车,平静的问道:“你的意思,韩非入狱和李斯有关?”
“属下不知。”
墨鸦微微垂头,拱手恭候在一旁。
沉吟了少顷,秦夜道:“先不管其他,带我过去。”
不知为何,他心底的那股不安渐渐放大,韩非的那把逆鳞有古怪,原着中,韩非明面上是顶撞嬴政,加上一些大臣的推波助澜而入狱,被六魂恐咒杀死。
李斯也在其中扮演着一定角色。
然,他一直担心那把剑。
虽说这个世界比较离谱,可一把亡灵之剑,使用必然有其代价。
这个代价,很有可能是生命。
守卫监狱的是一名偏将,接到消息后,早早等候在外面。
“夜阳侯。”
偏将上前几步,拱手一礼。
秦夜轻轻颔首:“带我去见韩非。”
“诺!”
应了一声,偏将便是领着秦夜朝监狱深处而去。
监狱是封闭式的,除了正门,几乎没有可逃的地方,潮湿气味充斥在大牢中,沿途路过的一座座牢房,随着愈发深入,关押的犯人也在逐渐减少。
“夜阳侯,廷尉就在左转的第三间牢房。”
偏将在一处岔路口前停下,伸手指了指,对着秦夜拱了拱手,便是离去。
秦夜停顿了一下,旋即朝着左边的一条路而去。
墨鸦与胡玉皆是没有再继续跟着,停留在了原地。
“你来了。”
一道熟悉的轻笑声,透着浓重的虚弱,传至秦夜耳中。
无形中弥漫着浓烈的死气,刺激着秦夜的神经。
“为了心中的执念,值得吗。”
脚步无声,却仿佛有几十斤重的铁球拴住了脚踝,秦夜艰难的走到牢门前,看见了韩非。
与两个月前相比,韩非的变化令他陌生。
一头长发没有发冠的束缚而披散开来,那张原本俊美的脸苍白无比,和以前那个气度不凡的公子哥完全是两个人。
“然而总要有人去做,不是么?”
韩非洒脱一笑,显得毫不在意。
解开了铁锁,秦夜进入这间牢房,也不嫌地脏,坐在铺着枯草的地上,将手中的酒坛递了过去。
韩非一把拿过酒坛,宛如一个酒鬼,打开了盖子,鼻子凑在边缘闻了闻,露出陶醉的神色,嘿笑道:“还是你懂我。”
“你应该知晓,秦王不会那么快攻伐韩国,为何要去送死。”
秦夜拿下了脸上的面具,轻声询问道。
俗话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固然明白天下大势,可让韩非真正看淡,又怎可能。
秦夜自己也曾换位思考过,倘若他生在韩国,是否又能做到韩非的地步,是否又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做到自己国家被灭,而无动于衷,彻底看淡。
得出的结论:并不可能。
韩非的视线落在秦夜面庞上,怔然了一瞬间,摇头笑道:“看来你也不怎么轻松。”
“回答我的问题。”秦夜双目凝视着他。
韩非缓缓摇头,轻声说道:“这个问题并不重要,我是一个韩国人,更是韩国公子,为了韩国,我可以赴汤蹈火。”
显然,韩非还是没有说出原因。
“是因为它吗!”
秦夜语气渐厉,一把握住韩非的手腕,微微用力拉过,撸起了他的袖子。
一缕缕黯淡的幽蓝色光晕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暗红色光晕。
手腕处,一条条血管宛若绽放的树枝,向上蔓延至了手臂关节处。
血管的茂密程度十分血腥,令人心里不适,头皮发麻。
六魂恐咒!
秦夜面色微微难看,眼中衍生出一丝愠怒。
这道六魂恐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