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
漫天箭雨黑压压的,遮盖了天际,看不到一丝阳光。
这突如其来的箭雨,以及前方突兀出现的一支赵军,让樊於期直接懵了。
直至黑压压的箭矢砸下,无数惨呼声响彻,樊於期才背冒冷汗的惊醒过来。
“御敌!”
“报!将军,我军侧方出现大批赵军,十里地!”
一名秦兵纵马而至,着急忙慌的下马前来禀报。
樊於期闻言刚毅的面庞骤变。
然,噩耗接连而至。
又一名哨骑迅速驰来,单膝下跪禀报:“将军,一支打着‘李’字旌旗的赵军出现在我军后方!”
李牧?!
樊於期和一众将领一惊,立马向后方看去,视线极为模糊的地方,漫天尘土飘扬,大地在震颤。
肥地是一个陷阱!
樊於期惊怒不已,很快想到了这个可能。
可,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一个陷阱。
事实上,肥地是一招破局之棋,不过费解的是,这一招如今成了一个陷阱。
难不成李牧早已怀疑他们要进攻肥地?
时至此刻,樊於期脸色阴晴难看。
这是整整十万大军啊!
“将军,我们已经陷入了李牧的包围,该当如何?”
偏将略带焦急的声音将樊於期拉回了思绪。
樊於期终究是一位善战之将,经历过大场面,头脑很快便是冷静下来。
对,李牧的兵力不足,他手里还有十万大军,只要猛攻一面,定能突围出去!
他沉声下令道:“我们已经被四面合围,为今之计只有突破一面,告诉将士们,拿出十二分血性和力气,杀死赵人。”
“诺!”
几名秦将齐齐拱手。
。。。。。。
“这个名叫樊於期的秦将,领兵能力不俗,能在突发危机下,迅速整合十万大军迎击,此人不弱当世名将。”
李牧观察着秦军阵营的变化,沉吟了片刻,不吝称赞道。
可以显而易见的看到,即便阵型变换,秦军的那股军势却始终维持了一线,并没有溃散。
若是换做一名普通将领,在如此突兀的攻击下,早已张惶错乱。
副将司马尚在一旁说道:“此人已陷入我军重重合围,看样子他还想突其一面。”
“堵截之军向侧翼移动,加固包围圈。”
李牧当机立断,不给樊於期突围的机会。
“阏与已被王翦突破,上将军,我军不宜在此久耗,是否迅速歼灭樊於期。”
司马尚试探性的询问道。
此一战,不止宜安、赤丽一处战场,双方皆是派出了本国的大半将领,应对此战。
如今赵国的一路已经被突破,王翦的十万大军可直插赵国腹地,进逼邯郸。
倘若邯郸被破,可就不妙了。
“无碍,我中路之损失,自会在其它地方找回来,损失了两只钳子,王翦不敢妄动。”
李牧目光锐利,平静的说道。
自损一路,破其两路,看起来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战法。
实则不然。
上下两路的有利形势,足以影响中路,令王翦不敢妄动。
倘若王翦不顾两翼而冒进邯郸,将面临自己抽调兵力合围他的风险。
打仗玩的就是心跳。
他只需在此慢慢的将樊於期磨死,一口一口吃下这十万秦军。
实际上他没弄明白,扈辄为何会败得如此之快。
十五万大军被王翦几天就击溃了,大军死伤近半,连自己都是被秦军斩首。
继而导致中路门户洞开。
他研究过王翦,此人的领兵风格不是那种强势冒进之人,擅长稳扎稳打。
谁人改变了他?
亦或者有谁在出谋划策?
司马尚闻言,思索之后明白了李牧的意思,露出笑意:“上将军英明!”
......
不同于安阳的突变状况,以及赤丽的劣势。
撩阳的战事十分之顺,起初对方的赵军战力不俗,因为兵力差距,对他造成了不小困扰。
而随着秦夜送来中路赵军的‘详细情报’,王翦当机立断,改变了策略。
历经三天三夜,歼灭了七万赵军,击溃十五万赵军,并斩杀了赵将扈辄。
此役大胜!
大军依河流而扎下营寨。
王翦站在山坡上,一把剑插于泥土中,王翦双手握着剑柄。
他并没有立刻下令插入赵国腹地,直逼邯郸,斩杀扈辄后,停留在了这一带。
“将军,赵军惨败,末将只需五百精兵,便能继续追杀!”
王离拱了拱手,跃跃欲试的请命道。
这种痛打落水狗的机会,十分难得,还剩下的几万赵军已经不成气候,溃败之势一面倒,连阵型都是混乱无比。
王翦却是摇了摇头:“穷寇莫追,小心埋伏。”
“将军是在等待其它两路的消息?”
蒙恬坚毅深邃的目光闪了闪,说道。
王翦没有回答。
却已经说明了他心中所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