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底,秦国连下数座城池,攻占了撩杨之地,赵国最终撤军,两国止戈。
十一月。
历时十年,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的水渠,在嬴政以及文武百官的见证下,正式竣工。
起始泾渭之河,关中四万顷泽卤之地得以灌溉。
嬴政屹立山巅,俯瞰滔滔水流一去不复返,手握佩剑,此刻雄心勃发,那股帝王威严已是来到鼎盛。
“先生觉得何时出兵为好。”
秦夜陪在身旁,落后半位,沉吟道:“三大粮仓早已满载富足,器械无数,不过臣建议等到来年春耕后,再行出兵不迟。”
嬴政微微点头:“等六国一统,寡人与先生一同去窥探天地。”
天下不止关东六国、百越、草原,还有秦夜所说的孔雀王朝,罗马帝国等强大国家。
这些皆是不弱于秦国的强大帝国。
每每想到这些,嬴政便止不住的血沸,欲率领大秦铁骑与之一较高下,征服他们,让这些国家纳入大秦的版图,子民成为秦人!
他不仅要实现历代先王之志,更要在这片大陆上,创建一个前所未有的强大国家!
“臣等待那一天来临。”
秦夜拱手一揖。
望着这大好河山,嬴政威仪的目光已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心中立下豪言壮志。
六国,等着寡人!
......
蜀地素有天府之国之称,但那还要往后数百年了,这个时期的蜀地,也就比草原好点。
乡野田间,吕不韦戴着斗笠,肩上扛着一个锄头,宛如一个农民,行走在小路上。
很难想象,昔日的秦国权相,会成为一个在此耕地的农民。
“文信侯为秦国鞠躬尽瘁数十载,到头来却不得秦王待见,迫不得已来到这穷苦之地,文信侯可甘心?”
“如今我四国诚相以待,愿奉文信侯为四国之相。”
春平君赵佾跟在吕不韦身后,身上的华贵衣袍与吕不韦的粗布麻衣截然相反,苦苦相劝。
他从洛阳一直跟到蜀地,期间可吃了不少苦,奈何这位秦相一直未回应,太后和大王又下了死命令,无论吕不韦有任何要求,悉数应允,一定要将之请到赵国。
吕不韦的能耐,天下人共知,何况他早就想让郭开那小人下去了。
吕不韦微微仰头,望着渐渐阴沉的天空,耳边雷鸣闷响,笑了笑:“我是一个商人,春平君可知,商人最看重的是何物?”
春平君闻言微微皱眉,眼中不解。
“货物的成色。”吕不韦缓缓说道:“转告赵王太后,赵国这件货品的成色,难入老夫之眼。”
当初他入秦,正是看中了秦国的强大,且身边是嬴异人,当时秦国的公子。
如此他才抛家舍业的帮助嬴异人归秦,后来苦尽甘来,做到秦国丞相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权力巅峰所带来的,他已经享受过了,又怎能看得上赵国这件残次品?
至于魏韩燕,就更不值一提了。
年过半百的他早已看淡,唯一的念想,唯有那小子所说,想看到日月江河所至为秦土的一天。
赵佾脸色微微难看,好歹赵国也是晋地三国的老大哥,却被眼前之人如此评价。
不过,他终究不是常人,是赵国曾经的太子,受过良好教育训练,能够压下自己的情绪。
何况得承认,赵国自他的父王那一代起,就一直在走下坡路,与秦国的差距越来越大。
人家曾经是秦国的丞相,看不起其它是正常的事。
三番苦劝,最终无果,赵佾无奈的离开了。
吕不韦摇头叹道:“这天真不让人心情愉悦。”
另一边。
赵佾会合了另外几人。
见赵佾归来,另外三人明白了此次又无果了。
“我等心诚,可文信侯无意啊!”
魏国使臣拿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是魏国相印,叹声道。
“我就不明白了,秦王那般待他,他却无动于衷。”
燕国使臣摇了摇头,百思不解的道。
任谁被如此对待都有怨气,数十年的功绩,抵不过秦王的掌控心。
还有,吕不韦这样的人物居然跑到这来种田?
燕国使臣扯着自己的衣服,瞅见衣摆处已经沾染了泥巴,顿时更气不打一处来。
不同于魏燕赵三国,韩国如今是小老弟,向秦国称了臣,因此韩国使节一直担惊受怕,没怎么出声,存在感极低。
赵佾沉默不语,良久,微微眯眼:“事已至此,倘若罢休,四国颜面何在。”
魏国使臣看向他,询问道:“春平君,你意如何?”
赵佾年轻时为赵国太子,才能韬略当属一流,若非去了秦国为质,赵国如今的王位本应是他的。
“我已命人传言,吕不韦表面似拒,实则暗地已将四国相印收纳入怀,如此,秦王必然生疑忌惮,秦人之唾弃。
届时,吕不韦无路可走,自然会倒向我关东各国。”赵佾沉声说道。
魏国使臣闻言眼前一亮,称赞连连:“春平君妙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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