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光粼粼的湖面,一根细若游丝的鱼线轻浮,明媚的阳光倒映出一根鱼竿之影。
湖畔。
一名男子持着鱼竿,目光不移的盯着湖面。
虽为男子,却生得一副白净如玉的面容,长长的睫毛,一袭白衣,长发不加束缚,垂直腰际。
若非细观,根本辨别不出其男女。
“大梁城内近起谣言,你是为了当年那件事而来。”龙阳君声音极为轻灵悦耳。
不远处,一个身穿魏军盔甲的壮汉对其拱了拱手。
这个壮汉身上的盔甲却又不同于寻常魏军盔甲,更加厚重,看上去没一定体格力气无法承载这么厚的盔甲。
正是陆武。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你们大师兄。”
陆武闻言目光凝了凝,大师兄果然知晓那件事,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三娘说师傅是被魏王害死,在酒里下了毒,借用魏庸之手将其除掉。
师傅是被魏王和魏庸联合害死!
“披甲门分裂了,魏武卒军心动摇。”陆武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
龙阳君顿住了手中的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鱼竿。
“你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再问,梅三娘性子火烈,披甲门内部不合,但总体仍可分而救之,这件事到此为止,我已被魏王罢了官,你们是魏国最后的屏障,你们背后有无数魏国军民,切勿意气用事。”
陆武欲言又止,最终没有再问,压下了心中的不甘和疑问,拱手离开。
这件事终究是魏武卒和披甲门内部的事,龙阳君虽为重臣,却因这一战被魏王罢免,如今帮不了他们什么。
鱼线的浮漂不停在向下拉动,有鱼咬钩,龙阳君的注意力却不在其上。
盛极过衰,当年典庆的师傅便是如此而死,朝堂之上,哪有那么简单。
信陵君死后,他成了魏王和那些大臣们最后一根眼中钉。
若非他提前顺流而退,朝堂上,他的党羽门客们就能让那些人寝食不安。
可,这种做法,似乎让人以为他好欺。
遥想到近日所发生的一切,龙阳君的眼神渐渐冰冷了下来。
......
十数天前的一战,不仅把魏国打得内部不和,最终以龙阳君这位重臣被罢官结尾,韩国这艘风雨飘摇的舟亦是多了几处漏水的洞。
朝堂之上,韩国的群臣激愤的看向大殿中央那个老者,只觉以往学习的字全忘了,只剩耻辱。
“魏国畏我大秦天威,故割让鲁阳之地,以求国存,韩国若仍旧一意孤行,半个月后,我大秦铁骑将至韩国讨要说法!”
噔!
使者节杖砸在大殿的地面,发出声响,惊出了不少权贵大臣们一身冷汗,惴惴不安。
韩王安差点被吓瘫,额头细汗直冒,心跳加速,脸色都是涨红了。
秦国的强大令人绝望,不仅是军力上的差距,财力、人才等等,是整体国力存在巨大差距。
韩国只能仰望。
姬无夜冷眼斜视,捏紧了拳头。
姚贾直视着王座上的韩王安,冷哼道:“诸位应当有所了解,草原一战,我大秦冠军侯以两万之兵力破二十万胡狼,无往不利,诸位若是觉得以韩国之力可挡我两万大秦铁骑之锋......”
“那么十万,二十万,三十万呢!”
话落,大殿彻底喧哗,大臣们面色皆是一变。
韩国举国之力不过二十万,此一战,伤亡了数万,兵力严重损耗,拿什么抵挡秦国?
两万秦军便杀穿了二十万胡人,是否也能击破韩国?
常年与秦国的交战,韩国已经被打怕了,前有武安君白起,伊阙一战消灭了近三十万韩魏联军,破灭了韩国最后希望。
今又有一冠军侯崛起,两万破二十万。
讽刺的是,这位名震天下的冠军侯,曾经是他韩国的太傅。
虽然本身乃秦国人,但也是他韩国没能留住人家。
而这次,可没有赵国魏国帮助韩国了。
“不知使节何意。”
韩王安脸上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连忙询问,态度卑微,心里已经做好了再次割地的准备。
虽然韩国已经无地可割,只剩下最后一块富庶之地南阳,但也好过秦国直接攻过来。
“韩国不如效仿魏国,割让一地,赔偿我秦国之损失。”姚贾淡漠的说道。
损失?他韩国损失更大!
众臣纷纷垂头不言,谁让人家的拳头大,说话当然硬气,他韩国打不过人家。
这一幕,看得韩王安胸腔逆血要喷出来。
他大韩国何时成了如此低头之国,平时一个个窝里斗,面对外敌时,全都萎了!
气氛僵硬,韩国的大臣们都不发话,姚贾目光中的威压更甚,直朝韩王安威逼而来。
王座上的韩王安愈发不安,尤其是看到下方没有一个臣子站出来,安放在腿上的拳头紧了紧,神情既愤怒又紧张,手心局促发汗。
关键时刻,韩非站了出来,看着姚贾道:“现今赵国仍是秦国头号大敌,上党未夺,南有楚人虎视眈眈,如若秦韩交战,无异于鹬蚌相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