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临离的血能够温养血蛊,这一点,敏锐如安陌,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到。
只是当时临离生命垂危,她无暇顾及其他罢了。
但是在手术室外,她闭目养神的时候,就已经理清了其中的思绪。
原来,当初灭绝又再生的血蛊是这么来的。
以人血温养血蛊,炼制蛊中之王。
安陌的手垂在一旁,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床单,看似不着调。
这样子的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的攻击性,但是却是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威压显现出来,极具压迫性。
临离对上那双美眸里的倒影,怔愣了一瞬,然后就垂下了头,像是在躲避什么,有些纠结和迟疑。
安陌也不急,静静地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临离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低,闷闷的,“知道,他们以我之血,培养了一个血蛊之王。”
她也从未想过,她的血液竟然有此功效,最终炼成了那种害人的东西。
蛊王,能够让血族人一招毙命的毒物。
安陌皱眉,“怎么回事?”
“他们不知道哪来的蛊虫,大概是之前沉睡遗留下来的,没有灭绝,但是他们找不到血族人的下落,那就是废蛊。”
没有血族人的血液激活沉睡中的血蛊,那么血蛊就毫无用处,和死亡的幼虫没有区别。
可是,在一次偶然间,临离的血激活了在实验室里沉睡的血蛊,也正是因此,她才有幸活了下来,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成为了重点的实验体。
临离抬头,眸光有些深,里面是让人看不懂的情愫,那双大大的眼睛此刻染上了无尽的黑雾,她就这样对上了同样染着黑雾的一双美眸。
“听说,那血蛊是为了对付一个女孩子而炼制的......”
那本是遗留下来的一个小小蛊虫,又是休眠期的蛊虫,本应没有危害才对,可是因为有她的血液作为引子,那个小蛊虫最终演变成了蛊王。
蛊虫变蛊王,耗时长,难度高,概率小,可是临离的血液能够让它进化突变,毒性也更强。
而能够让那帮人费尽心思想用血蛊除掉的人,只有血族公主安陌。
临离聪明,即使她的年纪还小,但是她脑子转得快,更何况血族一脉不论是隐世封尘,亦或者是现身于世,都是江湖上无法磨灭的传说。
从刚刚安陌问起血蛊的时候,她就大概猜到了安陌的真实身份。
她在昏迷中也保持了一丝警惕的意识,听到旁人喊安陌为“安小姐”,这会结合安陌的话,心里也有了底。
还真是没有想到,兜兜转转之间,她的救命恩人就是曾经被她差点害死的那个人。
可笑吗?
她救了她,她害了她。
都说不知者无罪,可是临离却是从始至终的知情者。
她的消息渠道,都是从医院那伙人的话中套出来的,亦或者是自己不安分时偷听到的。
临离这会倒是没有再避讳安陌的视线,反而神色凝重,冷着一张小脸,就连体内的弑杀气息都在蠢蠢欲动。
“蛊王用在你的身上了吗?”
她知晓,安陌既然知道血蛊的下落,必然是被那伙人暗算了,估计是中过蛊。
但是,她就是要亲耳听这个人说答案。
“嗯,”安陌也没瞒着她,更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编织一个善意的谎言,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在同样聪明的人面前,有些事情,隐瞒和伪装是没有用的,反而不如大方承认更显得光明磊落。
“你要杀了我报仇雪恨吗?”
说到底,她欠了安陌两条命。
听到这话,安陌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额头,“小孩子别总是打打杀杀的。”
临离撇了安陌一眼,满脸不服气,但也知道安陌在转移话题,气势瞬间弱了下去,闷闷的小声嘀咕着,“也就只有你把我当成小孩子。”
她如今这样,可有半分小孩的模样?
恐怕如今在这世上,也就只有安陌把她当成小孩子了.......
她竟然还有身为小孩子的权利......
就像,也就只有你会说帮我讨回公道一样......
临离突然有些好奇,这人的心怎么这么大,虽然说温养血蛊并非她的本意,但好歹她也是间接害过安陌的人。
她不明白也不理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良善的人吗?
良善到她觉得愚蠢的地步。
她也顺着心底的想法问了出来,“你为什么不恨我?”
安陌对上她眼睛里的迷茫,想了想,才用了一个隐喻回答她。
“玫瑰带刺,那是身为玫瑰一族对自身热烈又娇艳的天然保护伞,它们不会自相残杀,用一样的尖刺去伤害同类,因为它们向阳而生,懂得惺惺相惜那来之不易的花期,也比任何人都懂得那些美,它们活得热烈而娇艳。”
“玫瑰花期虽短,但总有人贪恋那妖艳的美,摘花的人并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些摧毁玫瑰的美的人,他们终会有失手的那次,然后承受玫瑰荆棘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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