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矢铺天盖地的撒下,战马嘶鸣的摔倒在地上。
徐晃只能将身体伏在马背上,咬着牙,不让自己被箭矢给叮到。
他的运气不错,只是三个呼吸,他就毫发无损的冲入了敌阵中。
但只是听身后的哀嚎,徐晃就知道自己身后的弟兄们并不是人人如他这样幸运的。
恼怒于那孙策的卑鄙,徐晃第一次从马侧翻出弓箭,接着马不停,人只是在背上起起伏伏,眼神如鹰隼一样盯着那孙策。
左手弓,右手捏着两支箭,在自己的身影刚刚被一个敌人的视野遮蔽的时候,猛然伏了下来。
果然,对面的孙策也一直注视着徐晃,此刻只是过了一个人,他就忽然看不到徐晃了。
正当孙策去寻的时候,一支铁翎箭从异常刁钻的角度就射了进来。
孙策果断用槊去抽,刚击飞这箭,又觉不好,连忙将头矮了下来。
正是这一矮,孙策捡回来一条命。
一支箭矢紧接着前一支箭矢就这么射来,直接就插在了孙策的兜鍪上。
孙策的兜鍪是铁制的,里面还混着皮和丝绸,但就这样也是被这一箭给射穿了。
孙策试图说什么,忽然脸一黑,就从马上摔倒了。
他身边的白马扈骑只看到自家郎君兜鍪上插了一箭,然后直直的摔下去,以为郎君战死了,各个吓懵了。
这些人几乎瘫软的跳下战马,有摸脉的,有摸鼻子的,还有摸脖子的。
直到确认郎君还活着,这些扈兵才松了一口气。
对他们这些孙策的扈兵来说,寿春不寿春的压根不重要,他们只在乎孙策的安危。
这种担忧不仅是基于情感上的,同样也是个人前途的。
孙策只要活着,那他们就是孙氏集团的第二梯队核心,而一旦孙策死了,即便他们不会以护卫不力而被处死,他们的前途也将彻底终究。
所以在确定孙策只是昏迷后,这些人完全没有管现在还在战场,直接就背着孙策撤了下去,甚至撤到阵后还不够,还将他背上了船。
当孙策受伤撤离战场的时候,天策军并没有陷入混乱。
因为在这个关键时刻,长史虞翻升起了孙策的大旗,开始接管全军统御。
虞翻是当年朱儁的亲将,作为朱儁的势力传人,孙坚几乎将朱儁的核心的部众都吸收了。
而虞翻以其沉稳、善智的风格为孙坚倚重,留给了孙策作为长史,试图调和孙策轻剽的性格。
此时,虞翻在后阵中升起孙策大旗后,开始正式调度全军兵力对徐晃的突骑们合围绞杀。
作为孙策南征北战的精兵,天策军无论在战力还是纪律都冠绝江东,此刻在中军的号角调度下,开始沿着淮水一侧列阵。
而散乱在外围的散兵们也在旗鼓的调度下,开始从后方拉上来,压缩徐晃他们的驰骋空间。
转眼间,徐晃等人就有一种被包围的态势。
前后左右,到处都是各种吴言,叽叽喳喳的,吵得徐晃等人头昏。
此刻徐晃已经明白虽然敌军主将被自己“射杀”了,但接替上来的却是一个高统御的,而且还落在后阵,就是徐晃想去斩首都无能为力。
徐晃眼见着空间越来越小,大喊一声:
“你们看南岸的弟兄们撤回去了吗?”
身边几个骑士闻言,脚踩着马镫,引颈回头,看向南岸,只见那边依旧旌旗飘摇,烟尘不断,便大声回道:
“弟兄们还在死战!”
徐晃弯腰拔出一根插在地上的步槊,丈八步槊就这样被他夹在腋下。
随后,徐晃径直带着突骑们从还未合拢的细缝中突了出来。
徐晃步槊一指,对众大喊:
“射!”
随徐晃突出来的百骑纷纷拿出弓箭就开始对外围的江东兵攒射。
一轮罢,徐晃又带众骑又奔驰了一圈,对着另外一处步卒又一指:
“射!”
随后便又是一阵箭羽。
直直十余轮下来,泰山军突骑们将箭袋里的弓箭都射完了,才真正作罢。
那些江东兵以为这就作罢了吗?没有。
趁着敌阵因箭矢而混轮的时候,徐晃带着突骑直接深入到了东面,直接就从敌阵的细缝中切入了进去。
同样是猛冲,徐晃手里的步槊被他舞成了风轮一样,将此阵的防线直接撕破。
后面的突骑就靠着徐晃打开的通道灌了进来。
中军的敌军临时主将虞翻反应很快,这边旗鼓相应,很快就从附近调动了兵力从后面盖了过来,试图将缺口补住并对徐晃他们瓮中捉鳖。
但到底还是慢了。
其实无论是虞翻还是在场的这些江东兵,他们都没真正在野战中遭遇过骑兵。
尤其是这支骑兵力量还是被一个骑战无双的骑将所率领的话,那这支骑兵力量到底会有多恐怖。
此时的江东兵沿淮水南岸的各处军阵像什么呢?就好像一个脑子灵活但四肢跟不上的巨人。
比如中军的虞翻明明就看到徐晃他们的意图,但等他调度兵力过去的时候,人家徐晃已经杀完回来了。
而且徐晃是真的惹仇